李岩出身商贾之家,却有幸考入了皇家书院。毕业后在工部做了一个小官,可做了两年便不耐烦了,之后辞了官职开始做买卖。
老爹被他气得半死,差点没将他逐出家门,不过几年下来他便证明了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现在城中有过半的房产都是他开发的,人称外号李半城。
他从工部出来脚步匆匆的赶往火车站,心中喜不自胜,今天他拿到了一份天大合同建长江大桥。
徐国公有一句名言,“人要没点理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建长江大桥就是李岩最大的理想,他在书院学了多年的建筑,当年的毕业设计就是建长江大桥,被同窗取笑多时,直至今天都是建筑科的笑料。
现在他家大业大,他自己就有充裕的钱财建造长江大桥一雪前耻,只是这样的工程少不得朝廷批准。
托同窗好友往上递了折子,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不仅仅是钱财的问题,不少官员斥责说这是在动大明根基,长江天堑是应天的天然屏障,若是修了大桥哪儿还有险可守。
不过皇上却是非同一般的开明,竟将他请进宫中细细询问,还齐集六部和书院的精英论证整整一年时间,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老子要名留青史了!”李岩欢呼雀跃准备乘火车去一趟方山,到书院请几个帮手。
可火车站却是被封锁的,一群锦衣卫守在门前严防闲杂人进出,自洪武三十年锦衣卫便开始逐渐收敛,这些年来更是销声匿迹专事皇帝仪仗。也不知道是在接哪位大人物。
车站的门缓缓打开,只见十余个锦衣卫护拥着一个人从车站里面出来径直宫中的马车,虽然只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李岩可是一下子就认出来那人的身份,“老天爷,他怎么回来了!”
李岩入学的那一年这位大人物还是在书院专门教授医学,据说到了洪武三十一年为躲避太祖清洗远走海外,儿女都已开疆立国,没有天大的事他是断不可能回来的。
最近传言皇上龙体不佳难不成是真的?皇上要是突然崩了的话,也不知道新君支不支持建长江大桥,想到这里李岩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马车穿街过道一路驶进了皇宫,到了谨身殿才停了下来,安虎子拉开车帘道:“谨身殿到了请公爷下车。”
“这礼遇也太大了些,竟然直接把我送到这里来了!”马度下了车四下里望了一眼,“应天城几乎认不出来了,可这宫里似乎跟洪武年没什么两样。”
“皇上俭朴这些年从未再宫中增添过一砖一瓦,自然没什么变化。去年武英殿走了水,到现在还在那儿晾着呢。”
“皇上圣君!不过这武英殿得重修,本公好像还有个武英殿大学士的名头呢。”
“公爷自去给皇上说,您快进殿吧,皇上八成等不及了。”
马度也不再多言快步进到殿中,进门就见一身穿黄袍男子手执毛笔伏在龙案上批阅奏折,只瞧他双鬓斑白,面容消瘦,眼窝深陷,若不是眼中尚有几分专注的神采,便要将他当他瘾君子。
马度心头一疼,叹道:“陛下何至于此!”
朱标缓缓的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一脸松弛的皮肉,“舅舅你可来了,外甥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