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哪里闻到什么味道,只是他身处险地,频频跟鳌拜这类人打交道,处处步步为营,心思目光比以往敏锐了十倍不止,常常去留意一些,平常不会去注意的地方。
在走上木桥的时候,意外发现水中的鱼都往亭子那边游去,一大票的各类游鱼聚集在凉亭附近。那个什么沉鱼落雁,自然不符合实际,一般来说,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喂鱼。
李翔一开始也没有想的那么深,但见那婢女嘴唇湿润,分明是吃过东西的样子,那顾云曦也没有休息过后的懒散,几种异样的感觉一综合即得出了一个有趣的结论。
顾云曦根本就没有休息,而是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如果是单纯的吃东西喂鱼,那有什么见不得人好隐瞒的?
好奇心,人皆有之。
李翔较之常人更甚,忍不住多嘴一问,想看看两女的反应。
顾云曦表现的平静无波,没有任何异样,显示出了泰山崩塌也面不改色的从容镇定,那侍婢便做不到了,心虚的回了一句,真以为李翔闻到了什么,露了馅。
“想必是顾云曦与侍婢在吃着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得知他们到来,匆忙间将吃的东西丢在了池塘里,引起了鱼儿的争抢。”
李翔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有些心满意足了,但不知为何,让顾云曦两眼一触,浅浅一笑,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表哥,给小妹介绍一下吧!曹公子与这位蔡公子,小妹识得,有过几面之缘,至于这几位却是第一次相遇了。”顾云曦轻柔的说着,如黄莺鸣叫般的声音从口中吐出,悦耳动听。
蔡启僔惊叹道:“不过一面之缘,顾大家依旧记得蔡某,三生有幸。”
徐乾学如若应声虫,完全让顾云曦掌握了主动,连连点头介绍了李翔、孙在丰与桂仲明。
顾云曦道:“原来是今科三鼎甲的才子齐聚,云曦真是莫感荣幸。云曦这里正好有些问题想找高人求解呢……”
蔡启僔忙说不敢。
孙在丰道:“顾大家义父乃当今大儒,我几人哪敢班门弄斧。”
顾云曦却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不同的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义父固然才学经天,但仅是个人理解,并不代表就是一切正理。三位能与万千学子中,拔尖而出,自非等闲,自有独特见解。”
说着眼神一瞟,落在了桂仲明身上道:“桂公子站如劲松,气势如渊,护主万里而行,勇武忠贞,云曦佩服。”她盈盈作揖,桂仲明顿感受宠若惊。
说着又来到曹寅面前,二话没说,即拜了下去。
曹寅见梦中人站在面前,如此近距离接触,一时间如堕梦中,见她如此大礼,手足无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忙道:“顾大家,你……”他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顾云曦道:“江宁李卫国一案,若非公子仗义执言,抱打不平,真凶焉能授首……云曦敬重公子敢于在这种局势下,为我们汉人说话出头,当受一拜。”
曹寅登时挠了一个大红脸,心中又惭又愧,若不是那个道士,他未必会出这个头,便是出了这个头,依旧没能让真凶授首,长叹道:“顾大家此举真是羞煞我了,曹寅无能,费尽心力,真凶依旧逍遥法外。”针对此事,他还特地去找了他的父亲曹玺,曹玺早以知道此事,如同康熙一样,让他不要过问,暗里表示只要康熙在,便是噶礼再奸杀十个乃至一百人汉人,也不会受半点惩罚。至于为什么,曹玺知道,但并没有告诉他。
顾云曦也是一阵惊愕,如李翔一样,得知噶礼被判死刑,也以为他必死无疑,哪里想到他竟然还活着,神色百转,无奈长叹:“不管怎么说,曹公子已经尽力,只是时代如此,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