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郑府。
在东宁姓郑的人不在少数,但最豪华的郑府只有九个。无一例外,九个都是台湾郑家人,猛虎生下的一群老鼠崽。
城东安平坊的郑府是郑家老三郑明的府邸,规模雄伟。或许比不上郑聪府邸的富丽堂皇,但也充满了奢侈糜烂的气味。在郑府的内院找不到一个男人,不论管事还是护卫皆是清一色的女性,而且一个个人比花娇,貌比花艳,就如一个女儿国。
郑明便如女儿国的国王,混迹在脂粉群中。根据统计,郑明一月花费的脂粉钱,足以维持一万人的半年生计。
不过此时此刻,郑明完全没有心思混迹在女人堆里,他的脸阴沉的可怕,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一副吃人的表情:陈永华,此仇不报,我郑明枉为人。
郑经将郑明交给了陈近南处理,陈近南有心改良东宁风气,自然不予郑明客气。他秉公执法,根据李逸风的提示,以那伙地痞流氓为突破口,抽丝剥茧,直至连上郑明的管家。
以陈近南的想法是直接将郑明严惩,关入大牢,以十年为期,自我反省。只是郑经不同意,陈近南无奈的以退为进,逼迫郑明交出四年来累积的三分之二积蓄以及手中十八家店铺,将罪名定在管家身上。如果郑明不同意,则秉公处理,便是抗命,也要判他监禁终身,没收全部家财。
郑明无奈,只能照办。
陈近南以缴获来的巨额钱财,颁布仁政,以补偿过失。店铺皆还给武宁等以前受到压迫的药商,让他们继续以此为业。
郑明靠垄断牟取暴利,如今垄断打破,陈近南留给他的一家药店。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只能吃老本维持。
四年心血,几乎毁于一旦。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郑明大手大脚惯了,哪里能够忍受得了富饶的生活……对于他来讲。奢侈的生活,才是过日子。富饶的生活都是受罪。
这时一中年壮汉走进了大堂。他粗壮魁梧,右脸一道刀疤,至上而下,将他半张脸都切成了两半,恐怖骇人。他来到近处,道:“大人,已经查探到李逸风的下落了!”他口叫大人,但并没有多少恭敬之色。
郑明眼中露着狠辣之意,陈近南在台湾威信极高。又深得郑经器重,他奈何不得。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李逸风这个始作俑者的身上,意图将之大卸八块,消他心头之恨。
在接受处罚之后,他即入手对付李逸风。最初是打算借助冯锡范的权利。整死李逸风。
冯锡范不同于陈近南,他刻意与郑家上下交好,有事必帮。不但得到郑经的器重。郑家所有兄弟对他都抱有好感,李逸风作为巡检,正是冯锡范的部下。上司整下官,在容易不过了。冯锡范要他圆则圆,要他扁则扁。
冯锡范对于他的要求果然一口答应,安排了一出惩治李逸风的好戏。但计划还没有施行,李逸风已经先一步弃官离职,不知所踪。
郑明咽不下这口恶气,派人调查李逸风的下落,直至现在才有消息。
“在哪?你安排几个人,将他擒来,我要亲手处置他。”郑明恶狠狠的道,拳头死死握紧就好像李逸风就在他的手心处一样。
中年壮汉迟疑道:“这个……恐怕不太好办,李逸风已经跟着一人乘船离去了,他们一行差不多四十人,去向不明。”
郑明瞪圆了眼睛,正待破口大骂“废物”,但对上那中年壮汉的眼睛,话语立刻卡在了喉咙处,心有余悸。中年壮汉可不是他的手下,严格的说应该是客卿。他是一个海盗,叫马夜叉,是海盗中属于穷凶极恶的那一种,干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因为需要有人为他们甩货,刀头舔血的生活又需要药材,也就找上了垄断东宁药材行业的郑明。
郑明从未想过要跟海盗做生意,但是对方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却不容他不应。在做过几次之后,郑明发现自己有得赚,还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渐渐的释然了。为求方便,海盗团伙安排了一个头目在他身旁听用,传达消息。
郑明有一次遇到了刺杀,他曾亲眼见到马夜叉虐杀敌人的手段,当时的景象,让他呕吐了三天,直至今日对马夜叉都不敢大声的说话,恐惧在心。他脸色变了变,缓和了语气道:“那怎么办?此仇不报,我哪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