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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一路上都怀揣着希望,希望自己可以借助两世为人的经验帮助张苞,但假如张苞所患的真是肠痈的话,那便是华佗再世,那也只能徒呼奈何。
“史载张苞早夭,原来竟是死于肠痈……”
他心中难受,但料来星彩身为骨肉至亲,必定更为悲苦,正待安慰几句,忽转念一想,不对啊,若是患了肠痈这等恶疾,不出几日便要死了,岂能从入秋时分撑到现在?
“莫不是因为吃了不洁的食物或生水,体内长了寄生虫了?”
念及此处,他只觉灵台光亮涌动,急忙问道:“可容我一观呕吐之物?”
张星彩点头道:“方才睡前呕了一阵,还未来得及丢弃。”
当下起身从门外角落取来一只木盆,及至跟前,姜维取了一根筷子,一边搅动其间,一边细细观察。
张星彩取了油灯弯腰在侧,努力照亮。
盆中皆是呕吐秽物,腥臭难掩,两人却全神贯注,浑不在意。
片刻后,姜维果然注意到呕吐物中竟然有细微的东西在蠕动。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后,起身道:
“据我判断,兄长之疾并非肠痈,而是另有隐情……一会儿等兄长醒来,我问上一问,便知分晓!”
此言即出,张星彩只觉抓到一丝希望,回道:
“兄长他每夜都要醒来呕吐数回,烦请二兄稍作等待……”
说着,她又招呼张绍道:“二兄和绍先深夜前来,必定饥乏,阿绍,你吩咐厨房送些吃食过来。”
张绍恭敬行了一礼,依言告退。
姜维见张星彩愁眉不展、郁郁寡欢,有心岔开话题,便道:“半年不见,星彩你的言行间越发有女主人的风采了。”
张星彩叹了口气,幽幽道:
“这段时日里,父亲一筹莫展,醒了便酗酒,醉了便鞭挞下人,谁也规劝不动……母亲也是以泪洗面,快要卧病不起了;阿绍年纪尚幼,还当不起什么大事……此时我若再不坚强,这内内外外一大家子,又当如何是好?”
幽暗的灯光下,但见张星彩宝髻松松挽就,面上不施铅华,眼眶微陷,双目通红,却是一副憔悴的模样。
姜维察觉到她面容hr语气中的凄苦,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却是辛苦你了。”
张星彩摇头道:“二兄,你休看我与兄长时常拌嘴,但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而今他发了病,我岂能不凄入肝脾么?若上苍准允,我宁愿舍身以待……”
姜维又宽慰了两句,忽闻床榻上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声,却是张苞醒了。
张星彩急忙拉着姜维扑到榻前,切声道:“兄长……你看谁来了?”
张苞睁开迷离的双眼,陡然见到姜维的身影,蓦然闪出一丝光彩,正要挣扎着爬起说话。
姜维忙阻拦道:“兄长,小弟来也!你大病未愈,莫要过于激动,来日方长……今日小弟有几句话问你,兄长想好了回答我。”
张苞依言恢复放松的状态,又吃力地点了点头。
姜维发问道:“这几个月见,兄长可曾吃过什么生的食物,或饮过生冷的水么?”
张苞沉思半晌,摇了摇头。
边上张星彩皱眉道:“兄长饮食,不是在府中,便是在军营,都由专人供应,不会有生食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