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虫鸣声不绝,睡梦中,郑礼突然惊醒,他又梦到前世的自己,哪不被理解,被人嘲笑,走出精神病院后站在高山,最后在涯间像鸟儿一样跃起的自己。
他呆坐在床上顿了会,晃头理清头绪,从铺满干枯茅草的床上站起,瞄了眼窗外。
天微亮,洗了把脸,郑礼穿上自己的编制的蓑衣,便照着感觉窸窸窣窣的整理好自己的仪表。
如往常拿起木棍,郑礼正襟危坐,对着桌上干净沙土,一笔一划对照脑海里的记忆,换成本世界的文字书写。
随着沙土被木棍拨开,一行字出现在郑礼眼中。
谓之:春秋王正月。
此为初始开篇,一切的开端。
前世,从小所有人都告诉郑礼要诚实友爱,做有道德的好孩子。
父母,老师,朋友,社会的宣传无孔不入告诫他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郑礼相信了,并在接下来所有的日子里以此为标杆,成为一个所有人眼里善良的“老实人”。
但是,有时候大多数人希望你做的就一定正确吗?
他们嗤笑郑礼,嘲讽他“不懂变通”,嘲笑他蠢,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给他绘声绘色的描述社会的黑暗。
教导他不要总想着制止别人随手的“小错误”,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连父母也如变了个人一样,恨铁不成钢的告诫他,这么老实干什么,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后来,一场意外,让郑礼成了孤儿,寄宿在亲戚家里的郑礼在旁人眼里已经疯了。
连续几年每天躲在房子里面,孤僻的抱着一本本古今中外各类书籍阅览,从早到晚,越来越“疯疯癫癫”。
早已不耐烦的亲戚便把郑礼送入精神病院,就像鸟儿进入天空,郑礼得已脱去牢笼,解开束缚。
他窝在自己的世界,诵读理想国,捧着书籍畅想完美的世界。
又像个迂腐的老古板书生摇着头,贪婪的浏览着春秋,幻想着自己的灵魂,进入哪礼崩乐坏,征伐不休的黑暗世道。
跟随着先贤,朝着哪宏伟的,名为“仁”的目标不断进发,终结人如草芥的乱世,即使奉献身躯。
美好的世界并不长久,脆弱的如同泡沫。
很快郑礼的亲戚以种种借口,不再支付精神病院的费用。
出院的郑礼,就犹如异世界的怪物,与世间的运行规则相驳,读书繁多,郑礼自然知道他与社会的不相容的隔阂在哪。
可是,他并不想改变自己,他依旧死死的握住内心的执着。
当不适逐渐加深化为麻木,麻木随着时间流逝成为绝望,当他从山崖跃起,像鸟儿一样飞翔,又或像腾云驾雾的仙。
郑礼悟了,既是他的错,也是“世界”的错。
回忆在最后坠落的时候中断,排空回忆过往的思绪。
郑礼拿起屋头自己做的石制锄头和木桶,向着屋内角落小碎石堆处,丢进一枚新的石头,便朝门外走去。
也不知怎地,当他从一处似乎是被劫掠后的尸坑爬起,睁眼来到这个世界后,体质,力气甚至就连记忆能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加强。
直到今日,这效果还在持续,即使连续劳动一整天,睡一觉第二天起来又是精神饱满。
甚至还自带了神异,在初期郑礼行走在山林饥困潦倒时,有猿猴携果送他充饥,有鸟雀指引他前往水源。
即使遇见虎豹等食肉动物,也不曾伤害郑礼,反而低头为他打开山路,为他指引躲雨的山洞。
抹了把额头沁出的汗珠,将最后一颗小果树松土浇水,郑礼便提着水桶向着山下溪流走去。
从重生到如今在这深山独自一人搭建木屋,结庐而居,用前世杂书上学到的方法。
打制石器,编制蓑衣,营建茅屋,制造草鞋,如今更是学着古人寻找类似亚麻的植物,编制麻布。
郑礼像个孤僻的老农,不用如以往一样记着每天的时间掐着一分一秒过去。
每天出门时,朝门口丢去一块石头,便算作一天。
若是哪天兴趣来了,想看看过了多久,便去数一数石堆便能得出结果,如今那堆石头已有201之数。
把水桶舀满,看着溪流倒影陌生的人影,郑礼重生占据的是一名约莫二十来岁的白人少年的身躯。
浅蓝色的瞳孔,略微清秀的脸庞。纤长浅棕的头发由根削制的发簪固定。
刚开始重生时消瘦的身体,也随着体质的逐渐增长健硕起来。
就连身高也在大半年间窜了半个头,没有熟悉的物品作为参照,郑礼估摸着自己现在应该也有个190厘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