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也没有再纠结于姜律这个十分惊奇的能力,继续道:“每个人对禁神之地的理解都不太一样,有人认为那里是放逐之地,但也有人觉得那里是乐土。
我那兄长就是后者。
说回最开始的那个传说,盘古大帝身化万物,然后以神明之躯再度飞升,这意味着他去往的世界是一个比诸天万界的维度都要更高的世界。
连神明都无法染指的世界,这在兄长看来,不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方飞升之地吗?
为了找到前往那里的道路,他才谋划了这些事,所以作为提供了参考和线索的你,又如何能说你能够置身事外,一点关系也没有呢?”
“这不瞎扯吗?我就感觉你刚刚的比方哪里有点问题,哦,有人杀人你不去抓杀人犯,抓卖刀的是吧?有这种道理?”姜律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扣在他脑袋上的屎盆子。
“或许不大恰当,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也不想与你争辩什么。”
西王母无奈道:
“这看你怎么理解了,我同样可以说,大家唾弃的都是邪道和魔功本身,也不会专门有人怪罪于用这些法子杀人的人。
杀一个是得抓凶手,但是凶手多了,那性质就变了。”
“凶手不只有一个?”姜律反问。
“凶手无法制裁,性质一样会发生改变。”
姜律无言以对,说到底不就是没人能对付元始天尊,就把脏水泼给自己了吗?
呐,这就叫玩赖的。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姜律耸耸肩:“禁神之地可不是什么飞升之后再次飞升的最终乐土,更不是什么维度更高的世界,要我说啊,拉跨得一逼。”
然而,西王母却并没有相信,反而是如同早就洞察了一切一般:“你确定?”
“我当然”
姜律正要说确定,毕竟那边别说神了,在灵域降临之前,连个超能力者都没有。
可或许是西王母的语气太有压迫感,令他下意识去重新审视自己的那方世界。
这带着有色眼镜细看之下,似乎真的给他发现了一些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第一个是,在所有对于神明有信仰的世界中,往往只会存在同一种信仰,或者说同一种神系。
例如上帝那边的“天堂-人间-地狱”三位一体,又例如佛教那边的佛国,再例如现在所在的三清界等等,总之供奉的神明只有那一家,完全是垄断的状态。
但现实世界那边不一样,虽然在灵域降临的影响下,现在信那些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还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信仰,几乎所有的信仰都能在这里找到。
就算是已经失传了的,被人遗忘了的神系,顺着往上翻一翻,总能在历史的长河中找到它们存在过的证明。
可以说,现实世界就是一个糅杂的所有神系的集合体,百家争鸣,各有千秋,这是在诸天万界都找不到的独一份。
如果这一点还能说是巧合,是信仰和教会以卑鄙的方式溜进了现实世界,那么还有一点,就能说得上是极其明显的诡异了。
首先要知道的一点是,为了适应神明强大的力量,那么世界也会相应做出改变,或者说进化。
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不同的世界会最终形成不同的规则,尽管是同样的量化标准,但时间在不同的世界,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例如凡间过个数年时间就会腐化的木材,放在飞升之后的仙界,以凡间的时间标准,相当于千百年过去甚至都不会受潮,于是对于本地人来说都是一样的木材,从仙界偶然来到凡间,就成了仙物。
仙界赋予其中万物用以抵抗时间的神异力量,也就成了其在凡间演化神迹的资本。
而提到时间,就不得不说姜律一直以来都用来判断灵域中有没有存在神明的B,或者说机制了——时间速率。
从这个机制就可以判断,三种世界直接的时间是可以换算,且标准不一样。
在没有神明存在的奇诡世界,时间的流逝速率是100:1,而在有神明存在的世界,流逝速率则是1000:1。
也就是说,在现实世界的一天,相当于凡间的一百天,相当于仙界的一千天。
那么如果是在没有受到保护的情况下就穿越两界,按照原本的时间,本来能活一百年的凡人来到现实世界,只能活一年,本来能活一百年的仙人,只能活一个多月。
越是能影响时间的存在,来到了姜律所在的世界,都会受到更严重的反噬,这么看来,现实世界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禁神之地没有错了。
“我开始有点相信了”姜律莫名其妙感到了一阵凉意。
原来的那个世界,不会真有什么比仙界还要恐怖的东西吧?
你这个小烧货,到底还有多少我没发现的惊喜啊?
想了想,姜律质疑道:“可是这玩意儿.不能叫乐土吧?飞升之后不应该是更友好的世界吗?但据我所知,如果真的有仙人想办法去往了我的世界,恐怕下场并不会很美好。”
“这我就不清楚了。”西王母回答:“我只能说,没有人去过禁神之地,所以当然也没有人比你还清楚这到底是好是坏。”
姜律一时语塞。
就算不知道是屎还是蛋糕,但只要是还没有人动过的,就要削尖脑袋往里面挤,然后当第一个吃上的人吗?
好像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