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开国易,守国难,救国难于上青云’,宁荣先祖披肝沥胆,宝兄弟得受余荫,这才有了如今的富贵。
宝兄弟既不喜经义,不如学些实学,倘若偶有所得,说不得还会光大门楣。自可保一世富贵。”
听得此言,王夫人心下一动。宝玉聪慧,既然李惟俭学实学能摆弄出名堂来,那宝玉自然也能啊。
可还不待她出言,那宝玉便跳将起来恼了:“富贵富贵,你道我稀罕这富贵?没了这富贵,我自去寻了和尚庙剃度了去,总不会让那些鬼蜮伎俩污了我心中清白!”
好似电视剧里宝玉就出家了?
李惟俭笑吟吟道:“宝兄弟莫说气话,这剃度也得有度牒啊。”
“你——”宝玉气得浑身发抖,偏生没法儿辩驳。说出家不过是气话,他这会子又哪里会诵读经文了?
贾母看不过眼,说道:“俭哥儿,宝玉还小呢。”
李惟俭笑着朝贾母拱手道:“老太太说的是,想来再过三二年的,宝兄弟也就转了性子。这人情往来、迎来送往的总要知道一些,如果不然,只怕便是富贵闲人也不好做啊。”
贾母心下一惊,她已老了,又能看顾宝玉几年?她在时,上上下下自然奉承着宝玉,若她不在了,大房、二房斗翻天,家产一分,没了爵位宝玉又能分得几分家产?
便是多分了,宝玉这般性子又能守得住几分?只怕早被家里的仆役哄得不知南北,任凭那蛀虫将家业掏了个空。
因是她应承一嘴,看向宝玉便有些忧心忡忡道:“你这活阎王往后也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不指望你读书读出个名堂来,可总要学一些人情世故——”
宝玉怒欲发狂!他不喜经义枯燥无趣,又哪里学得进去实学?
起身跳脚指着众人道:“你,你们,一个个的……都来催逼我!”
哗啦——
抬手将桌案上的茶盏扫落,宝玉拔脚狂奔,双手捧起架子上的花瓶,举起来就要砸。
“宝玉!”王夫人急了。
贾母见乖孙子发了性子,这会子也急了,连忙道:“活阎王诶,快,快拦下,莫让他伤了自己!”
鸳鸯离得近,见势不对连忙上去抢那花瓶子,争执间那花瓶子飞将出来,竟朝着黛玉砸了过去!
李惟俭好歹习练过几年,虽算不得好手,可反应比照寻常人快了不少。见状心下一动,当即一个横步跨过去,明明探手便能将那花瓶拨开,他偏好似急切间失了分寸一般,只调转了身形张开双臂护住黛玉,口中叫道:“妹妹当心!”
嘭——
此番估算的却有些偏差,那花瓶子不曾砸在背脊,反倒砸在了后脑海,花瓶子碎裂,顿时割破了头皮,李惟俭眼冒金星,便觉热流顺着侧脸流淌而下。
黛玉反应略略迟缓,先是‘呀’的一声惊呼,紧闭了双眼抬起双臂遮蔽,待须臾忽而便觉有滚热液体滴落在手臂上。睁眼便见李惟俭张开双臂护着自己,侧脸血流汩汩而下。
这会子红玉留在外间,鸳鸯留心瞥了一眼,立马叫道:“俭四爷伤了!”
几个丫鬟已然扯住宝玉,贾母方才松了口气,听闻鸳鸯这般说,紧忙扭头看去,便见李惟俭半边儿脸染了血。
老太太顿时唬了一跳!
“这……俭哥儿……快,快叫太医来!”
贾母正房里顿时好一通鸡飞狗跳,李惟俭这会子却缓了过来,随手擦了把血迹,笑着冲黛玉道:“无妨,估摸着只是皮外伤,缠裹上就好了。林妹妹无碍吧?”
黛玉心中五味杂陈,那自小儿跟她一道儿长起来的拿花瓶砸她,新认识没几个月的却舍了性命护着她。
李惟俭嘴里说着无碍,黛玉又哪里肯信?只急切起身扯了帕子为其擦拭,说道:“俭四哥快莫说了,这血淋淋的,哪里就无妨了?”
那边厢,宝玉见砸伤了李惟俭,顿时蔫了几分,又见黛玉关切着为其擦拭血迹,当即心中好似刀割一般。于是乎气急攻心,双眼上翻,身子后仰,在几个丫鬟惊呼声中,身形朝后仰倒,待两个丫鬟搀住了,就见其口水横流,已是人事不知。
“我的儿啊!”
王夫人哭嚎一声,跌跌撞撞朝着宝玉扑去。贾母也坐不住了,慌慌张张起身叫道:“我的宝玉啊!”
鸳鸯连忙搀扶了,这二人才朝着宝玉围过去。
厅堂里乱糟糟的自是不提,鸳鸯紧忙吩咐人去请了太医,又见一干人等都围着宝玉,偏生受了伤的李惟俭无人看顾,便吩咐人将红玉领了进来。
红玉早听得内中动静,心下焦急不已,可不得吩咐也不好入内。如今得了吩咐,小跑进来瞥见李惟俭满头满脸的血,顿时唬得眼泪差点儿下来。
她急忙扯下汗巾子来要为李惟俭缠裹,却被李惟俭推开:“莫闹,会细菌感染的。你去寻块干净细布,用开水煮过晾干——”
红玉跺脚道:“四爷!等晾干这血都流干了!”
李惟俭捂着右耳上方笑着道:“无妨,这伤口一会子自己就结痂了,你瞧,这就不怎么淌血了。”
说过一嘴,见黛玉戚戚然杵在一旁,他便宽慰道:“林妹妹还病着呢,可不好劳动了,快坐下吧。哎,早知我当日就该去少室山,不该去劳什子的茅山。”
黛玉蹙眉道:“俭四哥这话怎么解?”
李惟俭道:“去少室山学了金钟罩铁布衫,可不就不怕花瓶子砸了吗?”
黛玉嗔道:“俭四哥这会子还有心思顽笑,快捂住伤口。”
口中这般说着,黛玉心下凄然。瞧那边,贾母、王夫人并十来个丫鬟围着宝玉;这边厢,只余下自己与李惟俭……好在还有个俭四哥。
一百零七章已修改,主角说的话的确不太符合人设,改动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