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衙役不屑道:“呵,秀才公又如何,抓的就是你们!我们老爷还是进士出身,也没你们狂妄胆敢议论国事。”
张强脸色变了,满脸堆笑的请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之前谈论不也没事吗?
况且我们又没说坏话,我们一直在说当今圣上英明,王爷不好啊。”
“王爷不好,再不好那也是凤子龙孙!是你等可以谈论的?”衙役冷笑道。
另一个催促:“别废话了!跟着咱们牢狱走一遭吧。”
三人脸色变了几变。
从过年前,他们事事不顺。
不止他们,长期能替他们付账的钱库赵富贵家中生意一落千丈。
原本赵家做的龌龊事、肮脏事不知为何,一件又一件的被暴露出来。
产业一再变卖,填补窟窿也无济于事。
如今赵家人全部挤在两间破小屋子里,赵富贵别说进酒楼了,就连一日三餐都改成了一日两餐。
落魄至此,赵富贵也不愿放弃文人的风骨,不去找个活计,所以现如今赵家还是在啃老底。
他们自然也无法再让赵富贵付账。
而他们三人原本在官学或者私塾当夫子,陆陆续续皆被辞了!
没了固定的银钱来源,三人急了,转而盯上之前看不起范进的抄书活计。
可一连问了所有书铺,没有一个愿意的!
不是嫌他们字丑,就是嫌要价高,总归样样不顺心。
“官爷,求你网开一面!咱们都是学子,这去了牢狱,如何还能再参加科举?!”郑平生慌了,急急央求。
衙役才不管。
老爷本就想拿府城的几个学子做样子,杀一杀妄议朝堂的风气!
至于为何是这三人,自然是之前有人托了老爷,不过是顺手的事。
怪只怪,这三人一张惹祸的嘴。
“祸从口出,你们三位想必比咱们更懂,走吧,别耗着了,不然待会动起手来就难看了!”
推搡声、叫骂声、斥责声以及铁链声不绝于耳。
范进想到水清说的,少去谈论国事的地方,免得殃及池鱼。
水清说的,很对。
郑平生、周文章、张强三人的科举之路算是没了。
同窗一场,范进奇异的一点没有难受,甚至还有一点点喜悦。
他知道这样不好,有些幸灾乐祸的成分在里面,连忙压住。
原来,那些辱骂、刁难、挑刺、羞辱....他并不是没有放在心中,那些对他也曾造成过伤害。
而今,他只觉得心中憋沉的一口郁气消散干净了。
抬头看向前方,他呼出口气,驾着牛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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