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抵得上大唐十年的税收。
而这,还仅仅只是李氏嫡系这一支。
若是再加上分出嫡系的各房,以及偏远的旁系,李氏的财富说上一句富可敌国绝对不算过分。
有了这笔钱入账,大唐吃紧的财政立即就能得到缓解。
李让估摸着民部尚书戴胄都能多活几年。
相比之下,李世民只赏赐给他三件珍宝,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小气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位大佬和李世民初步在李氏遗产的分配上达成了一致。
至于具体细节,还需回到长安再深入商议。
然后,六人便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正在用力对付一只羊蹄的李让。
李让不慌不忙的将手中的大棒骨放回盘子里,擦了擦脸上的油脂,问道:“陛下,几位叔伯,怎么了?”
几人相视一笑,最终由张公谨开口问道:“李家小子,你要活的李钦,老夫给你抓来了,你准备怎么处理?”
李让一愣,随即淡然一笑,回答道:“自然是按照小侄最初的想法处理。”
李让最初的想法很简单,李氏之人喜欢黄河,那就将李氏的子弟丢进黄河里让他们终日与黄河为伴。
只是后来考虑到百姓的怒火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李让才临时改了主意,将李氏之人留给百姓们泄愤,只惩戒李钦这个首恶。
听见李让的回答,张公谨与李世民对视一眼,随后摇摇头道:“溺死亲祖父的名声可不太好听,你确定?”
李让沉默了一瞬,反问道:“张叔叔以为,覆灭宗族的名声与溺死祖父的名声哪个更难听?”
此言一出,张公谨不由得怔了怔,斟酌片刻之后,摇头道:“此事不能混为一谈,李氏作恶多端,有今日之下场纯粹是咎由自取。但李钦终究是你的血亲。”
李让了然的点点头,朝李世民拱手道:“那便请陛下任意处置吧。”
“好!”
李世民点头应下,随后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程咬金。
“什么脏活累活都归俺老程呗......”
得到李世民的眼神示意,程咬金不满的咕哝了一句,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李让身边,一把提溜着李让的衣领将他从案几之后提了出来。
大眼对上小眼,李让有些懵逼。
“程叔叔,这是要干嘛?”
“你说干嘛,去干活啊!”
程咬金瞪了李让一眼,将他提出了大帐。
“别啊,我还没吃饱......”
李让挣扎了一下,然后挣扎了一下。
程咬金的打手就像一把铁钳,将李让钳制得无法动弹。
挣脱不开,李让也只好认命一般的任由程咬金将他丢上一匹战马。
程咬金也牵来一匹马,二人没有携带任何随从,朝着北方打马而去。
“驾~”
战马飞驰,傍晚之时,李让和程咬金来到了黄河边上。
看着眼前咆哮的大河,李让似乎明白了什么。
程咬金立马和李让并肩而立,指着河岸一处已经被巨石填起来的缺口,淡淡的说道:“此处便是李氏掘出来的缺口。”
李让定定的看着巨石拦出来的水坝,抿了抿嘴唇,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
历史上,大河泛滥的次数多不胜数,战国时期秦赵魏楚四国更是互相引水互攻。
公元前三百五十九年,楚师出河水以水长垣之外。
公元前三百三十二年,秦惠王使犀首欺齐、魏,与其攻赵,赵人决河水以灌齐魏之师。
公元前二百八十一年,赵国又派军队至魏国东阳,决河水,伐魏氏。
公元前二百二十五年,秦将王贲攻魏,引河沟水灌大梁,大梁城坏,其王请降,尽取其地。
还有后世的蒙古人引河水淹归德,蒋光头花园口以水代兵......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这些记载之中的河水,指的便是黄河。
但历朝历代,掘开黄河者皆是为军事,为家国。
如陇西李氏这般为一己私利而掘开黄河者,不能说绝无仅有,但至少到大唐贞观年间,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为此次水患死难的百姓默哀了几秒钟,李让问道:“程叔叔今日带小侄来黄河边上,莫不是只为了让小侄看看大河咆哮的样子?”
程咬金摇了摇头,淡淡的回答道:“陛下为了你的名声考虑,不欲让你背负弑祖之名,俺老程命苦,只好来给你擦屁股咯。”
李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程咬金也翻了个白眼,随即淡淡的朝不远处的芦苇荡里吩咐道:“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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