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让的爵位是传国侯,不可能继续往上升。
但其他人,尤其是此次战争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松州骑兵,官升三级绝对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而这些骑兵之中,有四成,是安修仁和李让麾下的亲卫。
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们才算是在军中真正有了自己的亲信。
二人心思电转,对视一眼便迅速移开。
李让笑着朝着刘仁轨拱手笑道:“有劳刘参谋!”
“无妨,下官本分而已!”
刘仁轨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当即取出纸币,找了一块还算平坦的石头做桌子,洋洋洒洒写下一封上千字的捷报。
捷报写完,安修仁用印。
李让挥手召来一名骑士。
也不知刘仁轨从哪里寻到一支红翎,将红翎插到骑士的背上。
旋即将捷报封好,叮嘱道:“六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把消息传回长安,让陛下他们也乐呵一下。”
“得令!”
骑士咧嘴一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几人忙完捷报的事情,前去追杀吐蕃溃兵的唐军士卒也逐渐回归。
一些唐军士卒嘻嘻哈哈的往回走,手中捏着一长串的耳朵,看见相熟的同伴,还要比一下谁杀敌更多。
这些耳朵,都是从吐蕃人的人头上割下来的,唐军的战功计算方式非常简单,除了集体战功之外,便是以杀敌人数计算。
怎么确定一个士卒杀了多少人,就看这个士卒带回来多少敌人的左耳。
渐渐的,回归的唐军将士越来越多,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也逐渐占据整个河滩。
李让和安修仁在闲聊,刘仁轨干脆就找个石板坐下来,开始计数,丝毫不顾忌屁股底下埋着近四万吐蕃人的尸体。
傍晚,追击得最远的张元也回到了营地,他的脖子上也挂着两串耳朵,足足一百多只。
这说明他以一敌百,斩杀了上百敌人。
当他将脖子上的两串耳朵取下来丢到刘仁轨面前时,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刘仁轨都黑了脸,忍不住呵斥道:“你特娘的还是百人敌,你问问陛下信你不?”
张元老脸一红,嘿嘿一笑道:“那不能,末将哪有那能耐,就五十人,末将杀敌五十,这总可以吧?”
刘仁轨脸皮一抽,黑着脸道:“就二十五。”
张元的脸色苦了下来,呐呐道:“啊,二十五,这也太少了点吧?”
刘仁轨没好气道:“二十五,还是本官冒着被兵部那些上官为难的风险给你做担保了,要不然本官给你据实上报?”
“不不不,那就二十五,二十五!”
张元和刘仁轨的谈话落入李让和安修仁的耳朵里,二人顿时又是咧嘴一笑。
谎报战功,也是军中隐形规则了。
因为大唐军律规定,溃兵或者俘虏不算战功,误杀了甚至还要被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