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顺流而下,车船轮换,那叫一个疲惫。
而今回程,又无急事,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急的是孔家。
可这会儿,不止是孔家急了,连曲阜城内的读书人都急了。
一直关注着皇帝动向的曲阜的文人自然也是知道了南京发生的事情了,对皇帝直接砍了南京一百多名官员和强制解散了复社的事情深感意外,更是愤怒和惊恐。
曲阜城中的一处庭院之中,数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满脸怒气,拍着桌子叫着。
“诸位,事情超出了预期,皇帝竟然去了南直隶,还在南直隶大杀特杀,将江南的官员砍了八成之多!”
“砍了也就砍了,毕竟是触犯大明律的,可这直接从民间招募人才算怎么回事?我们苦读数年的意义在哪里?还比不上一个贩夫走卒?”
“对,皇帝此次若是来曲阜,老夫一定要找皇帝为天下读书人讨一个公道!”
“太不像话了,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乱了太祖八股取士的祖制吧。”
“咳咳……诸位,这些都不重要,皇帝在南直隶砍了那么多,应天巡抚、漕运总督等这些大员都被直接砍了,六部尚书砍了五个,
我们若是再在这这个节骨眼上闹事情,会不会也砍了我们?”
“哎,听说复社被皇帝强制给解散了,不能参加科考,首领张溥、张采等被羁押入狱,更有数名成员被逼的活活淹死了!”
“残暴、荒唐,我以为锦衣卫已经是今非昔比了,现在看来是狗改不了吃屎,骨子里依旧是残暴,逼着跳水,看着被淹死!”
“怕什么,我们又没有聚众闹事,也没有结社,对我们动手,那绝对要被天下读书人抵制的,没有我们他老朱家还怎么治天下?”
……
与大儒等不一样的是,百姓们的议论就直接的多了。
“我说怎么回事过去了一个多月皇帝没有来曲阜,原来是去了江南,这算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别说那么好听,估计是吓唬孔府的,孔家存在千年,门生故吏满天下,自身的人脉关系更是遍布天下,
皇帝若是处置孔家,那其他人也要受牵连的,总得有所顾忌,所以去了江南,杀一批官员,震慑一下孔府和天下的读书人!”
“这种可能性极大,现在曲阜集中了数千上万的读书人,皇帝这一招后,估计有很多人会离开曲阜,几年不能参加科考倒也罢了,万一被砍了就冤枉了!”
“哼,砍了更好,这个把月听着这群书生天天之乎者也的,听的我脑壳疼!”
“之乎者也也就算了,天天将孔圣挂在嘴边,说孔府这里好、那里好,没有孔家这天下要大乱等等,听的我都恶心了。”
“这能理解,毕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不能一边吃着孔府的饭拿着孔府的银子,一边怒骂孔府吧!”
“哈哈哈,这回倒是看看,这些读书人难做了,不走,搞不好会被牵连,走了,那就是怕死,不仁不义,以后在读书人中都是笑柄了。”
……
种种类似的谈论,在曲阜的各处响起。
曲阜县衙,听着属下的禀报,再看着手中的书信,卢象升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