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放眼望去,全是敌人(2 / 2)

几万两甚至几十万两黄金打造一尊神像,可想而知,印度那地方,到底藏着多少黄金。

粮食多、黄金多、人口多,你说,那地方到底蕴藏着多少财富。

太师和汉唐那些皇帝不同,他对西域不感兴趣,他甚至对陕甘往西、辽东往北都不感兴趣,他没有重建西域都护府(新疆)的想法,也没有重建奴儿干都司(黑龙江及外东北)的想法,甚至没有收回乌斯藏(西藏)的想法。

对这些地广人稀,一时半会没法开发的地方他都不在乎,他不追求什么开疆拓土,因为这些地方,早晚都会被我大明收回来,他现在的精力只用在干实事上。

北伐是为了替我大明扫清最后一个外敌,而印度,就是他北伐开始的后方粮仓,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劳工奴隶的地方。

可朝廷现在没有精力、没有兵源、没有钱对印度发起一场大规模战役的实力,所以就有了南印度商会。

这是一家由远东和维京合作成立的商会,他们两家也几乎是倾尽家财了。

可回报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是整个印度的一半!”

吴山说到这里语调也高昂起来:“所谓的一半,即所有一切的一半,换言之,如果南印度商会这场仗赢了,那么,整个印度无穷无尽的资源都将有南印度商会的一半,那里几千万乃至上亿人,这些人和他们未来的子子孙孙都将成为远东的家奴!

诸位,真到那一天,咱们这群人,咱们这些人的子孙后代会成什么样?咱们也会成为远东世世代代的家奴!

因为我们永远没有资格和远东和陆家谈公平了。

福高一家世代都在广东现在还感觉不到,在座有上海来的,有南京来的,想必你们更清楚。

孩子出生在远东的医院,吃在远东的饭馆、住在远东的客栈、在远东的学校读书、进远东的工厂、商铺谋生、最后看病抓药也在远东,将来死了估计也要葬在远东的墓园,哦对,还要住远东的房子,背着远东的房贷。

诸君,一旦远东拿下印度,咱们还有未来吗,咱们各家的买卖都要关门,谁能抢过远东?打价格战,人家的粮食敢不要钱免费送,人家工厂的产品也可以不要钱免费送,因为他们有无穷无尽的奴隶和原料,直到把咱们全部挤垮形成垄断,而后,这个国家的一切都属于他们了。

国家的权力攥在陆太师手中,国家的经济攥在远东手中,陆太师不是皇帝,陆家也不是皇亲国戚,可诸君,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敢说他的权力比咱们头上这位陆太师更大!

咱们本朝太祖爷也不行,太祖爷还需要百官为他治理国家呢,可陆太师不需要了,咱们不当官,无数人抢破头都想当陆太师的走狗,而且忠心不二。

印度这件事上,绝不可以让远东一家吃独食,不然,咱们在座的各位便都没有未来可言了,这个国家,将彻底成为一家一姓之天下,将来几百年后,无论是否还会改朝换代,无论还会不会有皇帝,都不过是陆家的提线木偶,养的一条看门狗罢了。”

堂内的沉默持续了很久,最后一道声音响起。

“吴公,您都从吏部侍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好几年了,这些事又是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面对质疑,吴山也是许久才开口。

“老夫从南京来之前,有人告诉老夫的。”

“那个人想借您的口说什么,那个人又是谁?”

“海瑞。”

吴山说出了这个名字:“海瑞曾经担任过一次三法司派驻河南的督导组长,办过一个案子,案子里有一个嫌犯,就是河南远东商会的会长秦一鸣,但是这案子最终无疾而终,那个时候海瑞就盯上了远东,是他说,远东将来一定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大的毒瘤。

还有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一点,可是他们不敢说,但他们,会支持咱们。”

陈福高此刻突然插了一句话:“松亭先生,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聊聊正事吧,说说看,咱们怎么从印度这件事上,分走一杯羹。”

“印度的利益,朝廷拿走一半,远东和维京的南印度商会拥有剩下的一半,咱们不要多。”

吴山伸出两根手指头:“我们就要南印度商会所有利益的两成,也就是整个印度的一成!”

“这不现实。”陈福高摇头苦笑:“太多了,会撑死咱们所有人的。”

“如果他们不愿意。”吴山神情严肃:“那么,申时行就会到南京捅出远东走私的案子,而且会有很多人站出来,拿出远东在各省不法的证据,老夫很想看看,咱们头上那位太师,要如何面对天下人。

海瑞是太师找出来的一把神剑,这把剑要了太上皇的命,革了我中国四千年王朝史的命,可要是用不好,这把剑,也会要了他的命!”

“您就不怕,陆太师恼羞成怒,把咱们全都杀了?”

“那他也得先杀海瑞,可他要是杀了海瑞,咱们还没死,他恐怕就坐不稳那个位子了。”

吴山呵呵一笑:“当年太上皇把皇权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宁肯憋到吐血,痛的肝肠寸断,不还是强忍着把皇权舍弃也没敢杀海瑞,因为有的时候,杀人容易,正名难。

如果太师把海瑞和咱们全杀了,咱们都会青史留名,唯独太师和他陆家会遗臭万年。”

“够狠。”

“大不了就是一死,总好过将来世世代代子孙都成为陆家家奴要强吧。”

吴山又宽慰了一句:“放心吧,太师他老人家深谙权衡政治之道,他可比太上皇更懂人情事理,一个连太上皇都能斗倒的人,绝不会失去理智,他不会杀海瑞更不会杀咱们,所以,老夫有把握。”

“是松亭先生背后的人有把握吧。”

陈福高呵呵一笑:“能对太师如此了解,还对整件事如此有把握的,南京也只有寥寥几人,张居正、胡宗宪、赵贞吉、李崇、张四维,您说,是这五人中的哪一个?又或者是哪几个?”

吴山看了陈福高一眼。

“知道是谁可没有好处。”

“多嘴,多嘴了。”

陈福高哈哈一笑,喝茶闭嘴。

放下茶碗,陈福高深吸一口气。

“行,既然松亭先生说了,那陈某也就豁出去,和那陆鸣谈一次。”

“有劳。”

陈福高没再多言,起身走到屋外院子,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出神。

许久之后笑了出来。

人呐,爬的越高敌人就越多,做了皇帝又如何,全天下,都是敌人!

孤家寡人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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