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给你们一个助朕平息外患的机会,你们自今日起也是使团的使者,跟随使团一同前往南越国处置此事!”
话音刚落。
“陛下,此举恐怕不妥!”
卫青终于不能坐视不理了,面色一变当即起身劝说,
“太子为大汉储君,干系着汉祚社稷,而南越国地处偏远之地,毒瘴邪祟横行,加之南越国国内情势不明,万一有什么变故,恐怕动摇国本!”
他只觉得这次是真玩大了。
他虽从未去过南越国,但征战漠北的经历早已令他明白四夷之地有多险恶。
想来南越国也不会比漠北强出多少,甚至环境可能更加险恶,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退朝!”
刘彻却只看了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宣室殿。
……
出了宣室殿,刘彻走了没几步。
不知为何又忽然停了下来,以至于苏文与常融等一众近侍连忙急刹,顷刻间撞做一团。
“朕这个教训是不是给的有些过了?”
这个念头自卫青起身劝说时便已出现,随后便迅速扩大,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可是事已至此,他若这时候收回成命,岂不是让文武百官看了笑话?
混账!
怎么每次见了这个逆子,朕就容易冲动行事,好像跟谁赌气一般!
如此眉头越皱越紧,沉吟了许久,回身对苏文道:
“苏文,去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抽调出来,归入出使南越的使团。”
“从期门中筛选出一百,不,五百最骁勇最精锐的儿郎,命霍光作为统领,也归入出使南越的使团。”
“还有……从朕的御马苑中挑选出一批最膘健善走的马匹,也归入出使南越的使团!”
……
宣室殿。
大部分官员已经散去,梁成等十几个人却围在刘据身边。
不住的躬身对他表示感谢,那叫一个感激涕零,当然他们的眼泪也有可能是劫后余生的眼泪。
这就使得本来还想和刘据结伴出宫的刘闳,不得不先行讪讪离去。
卫青也是欲言又止的看了刘据一眼,随后叹息一声带着忡忡忧心疾步而走。
与此同时。
刘据的心思也已经不在这里:
“南越国啊!”
“都城好像是番禺,也就是后世的广州。”
“据史书记载,南越国自赵婴奇死后,新王赵兴和太后樛氏的确势弱,实权都被南越国的三朝丞相吕嘉掌握。”
“而收到太后樛氏的国书之后,刘彻派了安国少季、终军和魏臣率领使团前去安抚。”
“结果这些人设计给吕嘉摆了一出鸿门宴,临了甚至连一介女流的樛氏都已经提矛上阵了,这几个没出息的东西却怂了,就像项羽放过刘邦一样,没敢对吕嘉出手。”
“此事过去不久,吕嘉果然迅速发动叛乱,将赵兴、樛氏,还有一众大汉怂包使者全部斩杀。”
“史称‘吕嘉之乱’。”
“之后刘彻不得不征发数十万大军前去征伐,虽然仅用了不到一年就灭了南越国,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大汉也因此损耗不小。”
“以至于同一时期。”
“羌人和匈奴共同发动的‘枹罕之战’中,汉军只能任由外敌在陇西郡对当地百姓烧杀抢掠,收缩防线被动防守。”
“靠,又是一个两难的问题!”
“此行我若放纵吕嘉造反,那就是在伤害大汉百姓,这种事肯定不能做。”
“可此行我若是办的漂亮,那就得留下了一个‘以太子之身亲镇南越’的美名,说不定都有可能在史书上留下颇为光彩的一笔,只会与成为满级人类的终极目标渐行渐远。”
“反倒是这美名,既不能阻止刘彻年纪越大疑心越重,也不能阻止乱臣贼子在我们父子间作梗。”
“说不定还有极大的可能刺激到担心皇权旁落的老年刘彻,令巫蛊之祸提前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