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作培拱了拱手坐了回去,但眼神犀利嘴角上翘,得意万分。
“郭大夫,无妨,学生平日在清水县也没有机会为自己正名。”
“今个正好伍兄提了,学生也正好与诸君说上一说。”
“去年春闱殿试之题是边疆策论,然答题没有规定一定要用股文,所以学生选择了用白话文,这乃其一。”
说到这,杨玄辰话锋一转,“学生想问问伍兄,何谓策论?”
伍作培拱手答道:“国事政事,如赈灾、改革、民生,以治国安邦为本谋策略求实事,以政疏或以安策撰胸中之谋。”
杨玄辰点了点头,作为青州四大才子,伍作培的回答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他却笑了,“敢问伍兄,西北边疆安邦之策最终是谁来执行?”
伍作培轻哼一声,“这还用问?当然是由镇守边疆的各级官吏来执行了。”
无视了他看傻子似的目光,杨玄辰侃侃而谈。
“哈哈,去年题目考的是西北边疆之事,我大炎西北以梦州、凉州与蛮夷接壤。”
“然凉州关外是大漠,鲜有人至,而梦州浮梁关外却是大片草原,草原上蛮夷各部林立。”
“但凡每年秋季,胡马铁骑南下绕关而行,劫掠我大炎二州是也不是?”
提到蛮夷劫掠的事情,言承海与李长留皱起了眉头,这一直是朝廷担忧的事情。
三位院首和马富贵也略有所思,毕竟凉梦二州每年从秋季开始就会遭受劫掠,马氏的生意在那时也会受到影响。
不仅百姓受苦,朝廷蒙羞,商贾更是损失巨大。
未等伍作培作答,杨玄辰继续说道:“我大炎近十年来,各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却只有凉梦二州的百姓时常生活在梦魇之中。”
“陛下想灭蛮夷之心举国皆知,但你可知为何这仗至今未能打响?”
“不是我大炎不愿打,而是我大炎打不得,也打不了!”
言承海闻言点了点头,建文帝这些年一直行仁政,广纳粮、休民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平定西北。
“若是与你解释又要花一番功夫,我就先与你讲一讲兵法。”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的道理懂吗?”
众人先前还听得头头是道,怎的突然说起了兵法?
读书人若是一点儿也不懂兵法却是说不过去的,在座众人皆是对这句上兵伐谋若有所思起来。
“我大炎有百战之师,故可百战百胜,但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则善之善也。”
李长留眼神一凛,难道不用打仗就能收服西北蛮夷?
杨玄辰的观点让他不敢苟同,开疆拓土自古以来都是以兵士攻取。
虽说有文官靠一张嘴就取下一座城的先例,可这是整个西北草原,部族林立的草原。
蛮夷之人多不服教化,怎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梦州无刺史,少文官,多武官,平西大将军统领三军镇守凉梦二州。”
“然二州之政事多由武官把持,以军纪铁律服二州百姓,试问伍兄,武官之内可有几人读得懂股文?”
“一篇晦涩难懂的策论交给西北军,又有几人能读懂?”
“政策几时能下达?民生何时能有变革?百姓等不起,朝廷更等不起。”
“白话文策略好就好在无需向武官们解释,他们一读便懂。”
“我之策论主通商、行便利、传教化,潜移默化中使关外蛮夷各部心向我大炎上朝。”
说到这,文景行嗤笑了一声,反驳道:“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蛮夷之族非能教化之辈,杨大人所言在下不认同。”
杨玄辰哈哈大笑,“此乃读书人的愚见!”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读书人,连他杨玄辰自己都是读书人,怎么选择在这个场合释放群嘲技能,实属不智。
三位大儒眉头紧皱露出了愠怒之色,李长留与言承海脸上也现出了不满的表情。
马氏父子及三女却是瞪大了双眼,杨玄辰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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