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连忙沿着回廊匆匆走开。
回到房里,她开始坐立不安,从枕头底下取出大人写给她的那一个“安”字,心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皇位之争向来是最残酷的,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大人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真的会随便站队吗?
穗和有心再写一封信让阿黄送去东院,既怕被人发现,又怕大人看了分心。
算了,她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老老实实等结果,不要给大人添乱。
大人胸有丘壑,运筹帷幄,说不定早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
她还是耐心再等一等吧!
穗和打定主意,接下来的两天,仍然殷勤服侍宋妙莲,使出浑身解数哄宋妙莲开心。
宋妙莲很享受穗和的服侍,却不让她再帮自己打水洗脚。
穗和很失望。
她给宋妙莲的洗脚水里加了些料,连着泡几回,腿脚会肿胀发麻,疼痛难行。
她想趁着宋妙莲行动不便时,找机会逃出去。
可是现在,宋妙莲不让她打洗脚水,她这个计划不得不宣告失败。
她可不敢把配好的药给别的丫鬟,万一被人发现成分不对就完了。
宋妙莲对此一无所知,还得意地带着穗和去阎氏那边炫耀。
阎氏和裴玉珠都惊讶于穗和的转变,不敢相信她会对宋妙莲这样言听计从。
裴怜云更加认为自己的决策无比正确,当着穗和的面直言不讳道:“我早说过,女人一旦破了身,就会对男人死心塌地,你们看看穗和如今温顺乖巧的样子,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倘若景修再加把劲儿,让她怀上孩子,便是拿鞭子打也打不走的。”
穗和听得直想吐,感觉自己听过的所有脏话,都不及这几句来得恶心。
但她还要装乖巧,不能公然反驳裴怜云。
宋妙莲却不客气地挖苦道:“难怪大姑姑说走就走,原来是因为没有孩子。”
裴怜云差点没噎死,拍着桌子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大姑姑又是怎么说话的?”宋妙莲说,“我这个做正妻的还没怀上,大姑姑就想让穗和怀上,难道大姑父的妾室在你之前生下孩子,你心里会特别高兴吗?”
“你……”裴怜云说不过她,气得满面通红,“我不和你这野蛮人说话,你什么都不懂。”
宋妙莲冷哼一声,叫上穗和扬长而去。
裴怜云气得心口疼,在她身后连声道:“等景修回来,我非让他好好教你规矩!”
然而,这天直到很晚,裴景修都没有回来。
东院里,裴砚知也没有回来。
宋妙莲不放心,派了两个小厮去翰林院打听情况。
小厮出去没多久就跑了回来,说街上乱得很,羽林卫正在查抄燕王的府邸,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通行。
穗和正在帮宋妙莲拆头上的首饰,闻言手一抖,金簪跌落在地上。
燕王被抄家了,大人不会也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