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莲则是又惊又喜,直接问穗和:“穗和,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穗和站在裴砚知身侧,挺了挺腰杆,大声道,“从今天起,我与裴景修再无瓜葛,我终于自由了!”
这句话说出来,她觉得无比畅快,胸中浊气一扫而空,心情如同这初秋的天气,天高云淡,晴空万里。
裴怜云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不能理解她的喜悦:“你要自由有什么用,你已不是完璧之身,离了景修,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你,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嫁人吗?”
穗和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大姑娘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她一时冲动,伸手抓住了裴砚知的手:“大人,我们走!”
裴砚知身子一震,被她握住的那只手抖了抖,却没有挣开,任由她牵着自己大步而去,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身后,四个女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疯了,疯了,裴砚知,我看你是真的疯了!”裴怜云冲着裴砚知的背影大喊,“你等着,我要写信告诉母亲,让母亲亲自来管教你!”
穗和转头看向裴砚知:“怎么办,大人,她不会真把你母亲叫来吧?”
“来了再说。”
裴砚知的手被小丫头紧紧握住,此时此刻无心理会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只微微汗湿的手上。
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掌心的纹路渗透肌肤,渗入血液,又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四肢百骸都变得酥酥软软,又痒又麻,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穗和也暂时忘记了即将分别的感伤,想着自己半年来曾不知多少次走在这条通往月亮门的路上,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走得昂首挺胸,理直气壮。
这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劳,大人的恩典。
如果没有大人,她还不知要在这泥潭中翻滚多久。
如果没有大人,她大概连爬出泥潭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她应该感谢裴景修,如果没有裴景修,她就没机会认识大人,也不会知道,世间还有这样一个君子端方,虚怀若谷的男人。
而半年前的她,更是做梦也不会梦到,有一天,她会和这样一个男人手牵手并肩而行……
天呐!
穗和吃了一惊,如梦方醒般地松开了裴砚知的手,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大人,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结结巴巴地道歉,“我不知道,我没留意,我可能就是,就是想气一气她们……”
裴砚知:“……”
他也没怪她呀,干嘛吓成这样?
难道牵他的手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无妨。”他面色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这样平静,穗和不免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小家子气,想说些什么弥补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情急之下,脱口道:“早知大人不在乎,我就不松开了,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牵左都御史的手。”
“……”裴砚知低头看她,觉得她慌乱又欲盖弥彰的样子很是好玩,忍着笑把手递过去,一本正经道:“要不你再接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