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手有点疼。”穗和举起右手给他看,刚刚打国公夫人太用力,手心都打红了。
裴砚知轻笑出声,拉着她的手,低头轻轻吹了两下:“干得不错,等会儿我帮你擦药。”
“砚知!”裴怜云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气得脸都绿了,上前来将裴砚知拉开,以长姐的身份训斥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一个小丫头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你是真不想要自己的名声了是吗?”
裴砚知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瞥了她一眼道:“长姐不在西院好生待着,来这边做什么?”
“你……”裴怜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还不是为了你吗,人家安国公是一品公爵,你一个二品官,干嘛总和他过不去,朝堂上那些争权夺势的也就算了,你居然还要国公夫人来给穗和道歉,穗和说到底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让国公夫人给她道歉,她配吗?”
“怎么不配?”
裴砚知的眉眼都冷凝下来,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我以为长姐冷静了这些时日,应该想明白一些事,没承想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拎不清,你知道穗和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吗,你凭什么一张嘴就要她原谅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若当真没错,皇帝会下这道旨意吗,我让她来道歉,已经是看在边关的战事上,给安国公一个台阶下,否则的话,国公夫人现在就该在大理寺的牢房,而不是我家,你懂吗?”
“……”裴怜云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们姐弟两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共同语言的呢?
弟弟小时候明明是对她言听计从的。
裴砚知没再和她讲道理,转而看向国公夫人:“陛下让夫人来道歉,而不是让你来我府里撒泼,夫人若觉得给穗和道歉是委屈了你,不如我们现在进宫去找陛下评评理可好?”
国公夫人扶着宋妙莲的手从地上爬起来,被阿黄吓得魂都飞了一半,这样的狼狈场面又恰好被裴砚知看见,更让她觉得丢人丢到了家。
她涨红着脸,满腔的怒火不敢当着裴砚知的面发作,只得悻悻道:“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的丫头就放狗咬我。”
裴砚知盯着她狼狈红肿的脸看了两眼,本想看看她与穗和有没有相似之处,现在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既然如此,就请夫人当着本官的面把该说的话说完,该赔的礼赔完吧,夫人不是还要回家照顾宋二公子吗,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国公夫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知道,就算真有地缝,裴砚知也不会让她钻进去。
有裴砚知在,今天这个歉是非道不可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拉下老脸,对穗和低下了她高贵的头:“穗和姑娘,先前是我做的不对,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诚心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这一回吧!”
穗和站在裴砚知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开口。
国公夫人以为她拿乔,只得又道:“我知道姑娘受的委屈不是一两句道歉的话就能弥补,我让人备了厚礼,只因来得匆忙,尚未带来,回头就让人给姑娘送过来,或者姑娘想要什么样的补偿,也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尽量满足的。”
“我没什么想要的。”穗和说,“如果你非让我提要求,那就请你们一家人以后都离我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们,倘若不小心在哪里遇见,也请装着没看见,各自走开。”
国公夫人愣住,一时没有言语,不知怎的,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有点难受,却又说不出为什么难受。
这贱婢如此可恶,为什么自己会因为她的话而难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