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忠良照实回答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辩解——
其一,他没有跟疑似被传染的小太监直接接触;
其二,他会自行隔离,确定没有问题,再回来伺候主子。
元安帝听了这些话,这才稍稍吐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
姜砚池是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是个把疫病带回来的祸头子。
但,高忠良靠谱啊。
处事不惊、思虑周到,还忠心耿耿。
都不用元安帝吩咐,高忠良就自己办妥了所有的事儿。
这样的好奴才,元安帝都舍不得舍弃。
“好!就按你说的办,你自己找个马车,不要跟人接触,跟不要紧跟着朕。”
“远远的,跟在后面,就可以。”
“若是三五天后,没有发病,你再回来伺候朕。”
元安帝对高忠良发了善心。
却不会放过姜砚池等人。
“至于二十一郎——”
到底是自己宠爱多年的孩子啊。
元安帝确实自私、凉薄,为了自己,可以舍弃任何人。
但,从小养大的孩子,元安帝对姜砚池还是有那么一两分真心的。
可惜,这点儿真心,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还是微不足道。
“唉,到底是朕的义子,朕不忍心杀他。”
“这样吧,将车夫、小厮等人处理掉,二十一郎就放在路边吧。”
没有下旨赐死,而是把人丢在路边、自生自灭,已经是元安帝最大的仁慈了。
“还有其他跟二十一郎接触过的人,也都一并处理掉。”
除去姜砚池,元安帝对其他人,则是冷酷的一匹。
这个“其他接触的人”,不只是包括小太监和许太医,还有跟姜砚池一起去抄家的随从们。
全都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个人。
元安帝一句话,二十多个人都被就地诛杀,尸身也被放了一把火。
扑通!
发烧烧的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姜砚池,直接被人丢在了官道一旁的空地上。
就在他的身边,则是已经起火的尸体。
熊熊大火,将衣服、皮肉都烧着了。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有洁癖的姜砚池,却已经顾不得这些。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远远地看到几个人影晃动。
为首的,是个胖乎乎的太监。
一开口,姜砚池就听出了那人的身份——高忠良!
“二十一郎,你也别怪陛下,您染上的可是疫病啊。”
“陛下已经对您开了恩,并没有直接赐死。”
不像那些人,尸身都已经被烧焦了。
“不过,你放心,老奴已经派人去找姜家人了。”
“他们应该会安排人来救你!”
这话说得,高忠良自己都不信。
就姜砚池这喜怒无常、随时发疯的性子,除非亲生的父母,否则很难有人愿意忍受。
而姜砚池的父亲,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救驾而死。
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生下他不到三天,也死了。
没了父母,家里倒是有曾祖父、祖父、伯父、叔父等一大堆长辈。
但,他们对姜砚池,始终都隔着一层。
再加上姜砚池的疯病,六亲不认,他的亲人,对他也没有感情。
所以,就是高忠良,也觉得,姜家人应该不会舍命来照顾身染疫病的姜砚池。
随后的事实证明,高忠良还是高估了姜家人。
姜家人非但没有舍命相救,还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