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大盛朝,叫“非父亲”之外的人大人,还是有些过。
曲意讨好、奴颜媚骨,很容易让人不齿。
当然了,结合刺史“父母官”的身份,再看看中州的安定,似小二这样的子民,真心尊称刺史一声“大人”,倒也情有可原。
“我们中州的士绅也是极好的。”
“修桥铺路,照顾鳏寡孤独,若是遇到灾年,还会施粥布药……”
小二继续突突地夸着。
姜砚池忽的轻嗤了一声,“你这小哥,嘴皮子倒是利索!”
关键是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仿佛事先背好了一般。
小二略讪讪。
沈婳却没有呵斥姜砚池,而是继续询问小二:“我看刺史府附近有处宅院,披红挂彩的,是主家有喜嘛?”
沈婳终于将话题引到了袁家。
小二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他赶忙急切的说道,“女郎君,您说的应该是袁家!”
“这袁家啊,乃名门汝南袁氏。”
“传承了几百年的大家族,在我们中州,也是出了名的积善人家。”
沈婳配合的故作惊叹的模样:“竟是氏族?”
“可不!名门望族哩。”
小二骄傲地抬起了头,仿佛那汝南袁氏的荣光,也能照耀到他的身上。
“袁家有喜事?”
沈婳继续把话题扯回来。
“对!女郎君有所不知,袁家贵女要招赘贵婿呢。”
小二故意加重了“招赘”两个字的读音。
沈婳果然露出惊叹的神情,“招赘?那贵婿是哪里人士啊,竟、竟愿入赘?”
就算袁家是世家,好好的郎君,也不会轻易入赘。
在古代,赘婿真的没有人权呢。
“……女郎君,我与您说——”
终于说到了这个让人兴奋的环节,小二压低嗓门,小小声地说:“入赘袁家的,正是阿史那雄之长子,西州军之少将军,阿史那旭!”
沈婳眸光闪烁。
这小二,这语气,分明有几分“幸灾乐祸”啊。
这是嫌热闹还不够?
还是其他势力,故意演绎?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袁氏与阿史那旭联姻啊。”
沈婳看了眼姜砚池,无声的说道。
姜砚池微微点头,也回给沈婳一个眼神,“还有其他的豪族呢。他们已经跟西州军的几个副将们有了勾连。”
都是中州的豪族,如果大家都不能染指西州军,几大豪族就都还是“同气连枝”的同盟。
可现在,袁氏出手了,其他家族不想被袁氏压制,就只能紧跟其后,参与到瓜分西州军的“盛事”中。
除了明面上的联姻、合作,暗地里,也是各种小手段。
故意用舆论嘲讽阿史那旭,挑拨他与袁氏的关系,也是一种策略呢。
“……好生热闹!”
与姜砚池交换完想法,沈婳故作向往的对着小二叹息着。
“可不是!两日后,袁家大办昏礼,一定非常热闹!”
小二看了看左右,再次压低声音,“小的听说,不只是我们本地的士绅要去袁家参加喜宴,就连外地也来了不少人呢。”
说道这里的时候,小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沈婳、姜砚池一眼。
得!
合着大家都明白,刚才不过是按照流程的在演戏罢了。
沈婳假装好奇,进行套话。
小二装着贪财又碎嘴,故意透漏消息——
昏礼就在两日后的黄昏,地点在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