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宸微微一怔,但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似确认般地问了两遍,“真的?”
陆遇宁点头,“嗯。”
谢昶宸狠狠松了一口大气,原来是假的,可吓死他了。
席上众人就这样看着太子围在太子妃身边问个不停,从呆愣到怔然,再是肉眼可见的狂喜,半点看不出之前的镇定自若。
“看来殿下是高兴得没边了……”
邝婉清也是没眼看,“怎么傻傻的,和你当初一个样。”
谢元灏道,“乍然大喜,如何能不傻?再者,锦儿当初不也开心地哭了吗?”
“本宫才没有。”
谢元灏闷声道,“好好好,没有。”
所有人都笑得开心,除了刚才那个义愤填膺的大臣。
他还在殿中央战战兢兢地跪着,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大臣心中叫苦不迭,本来陛下就格外偏心太子夫妇俩,如今太子妃有孕,陛下龙颜大悦,怕是要天上的星星都成。
那他刚才与太子妃作对,岂不是……
果不其然,下一瞬,谢昶宸淡淡点了名。
“曲蒙。”
曲蒙身子颤了下,咽了咽口水,“臣……臣在。”
谢昶宸声音冷冷的,“若孤未听错,适才曲大人说阿宁甚少体贴于我,孤倒不知你何出此言?难不成你在孤的太子府中安插了人手,才将孤的房中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要是阿宁不体贴,这孩子从何而来?”
“难不成曲大人想来体贴一二,但孤看着你这张脸就倒胃口,下次还是别说这种可怕之语。”
谢昶宸这一番连环诘问成功把那大臣吓结巴了。
“臣,臣……臣绝无此……”
谢昶宸嫌恶地皱了皱眉,“怎的话都说不清楚?难道你上朝议政也是这副不堪之相?那孤真的要考虑考虑你是否担得起这顶乌纱帽……”
曲蒙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触到了太子的逆鳞,若是不能令太子息怒,恐怕前途堪忧。
他连忙磕了好几个头,声音颤抖,求饶道,“臣一时失言,还望殿下恕罪……”
“你又没惹孤,恕什么罪?”
曲蒙福至心灵,急忙朝陆遇宁道,“太子妃恕罪,都是臣之过,还望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遇宁十分宽容体谅,笑容和煦。
“曲大人是言官,直言不讳本是职责所在,只不过这用词稍微欠妥,下回还是思量些罢,不是所有人都有本宫这般容人的雅量。”
一众大臣听得心中恶寒,容人雅量?
好似刚才那明目张胆的威胁不是你说的一般,太子妃怎么说出口的。
曲蒙闻言倒是心中稍安,连忙磕头谢恩。
“谢太子妃教诲,微臣必谨记在心!”
谢昶宸不耐挥手,“行了下去。”
“若下次再说这么不中听的,孤就让你在家当个安分守己的贤夫。父皇都觉得言之可行,不知道曲大人较得什么劲,难不成你觉得比父皇更加高瞻远瞩?”
他冷冷瞥了眼刚才发过言的众人,“今日之事,有任何疑问尽可到孤面前来说,孤自会好好给你们解答,不必做出这番上不得台面的强调来……”
正说着,谢昶宸睨了曲蒙一眼,“还不退下,曲大人是要孤着人来请你?”
“微臣不敢,不敢,微臣这就退下。”
曲蒙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谢昶宸嗤笑一声,表情淡然地坐好,仿佛刚才一切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但陆遇宁仿佛已经看见某人身后有一条尾巴左右摇晃,几乎是傲娇地等着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