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办公室的门带上,透过窗外投掷进来的微弱光亮,缓缓走到办公桌前。
江厌离隐在办公功能椅后面。
他的姿势狂野而邪魅,仿佛一只刚从深渊中爬出的猛兽。
他的双腿交叉,一只脚随意地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显得既随意又充满力量。
他的背部微微后仰,肩膀宽阔而结实,仿佛可以承载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双眸紧闭的倚靠在椅背上。
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只手则是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仿佛在打着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节奏。
一下又一下,在这静谧的晚上,尤为响亮。
江一微微低下头,声音低哑地唤了一声,“江总。”
听到江一这声呼唤的江厌离缓缓睁开了眼。
他转动座椅,转了过来。
他依旧保持着一手托脑袋,一手敲打着扶手的姿势。
他的身体是靠一边倾斜的,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邪魅不羁。
他轻挑眼皮,目光温凉地看向办公桌前,身板笔挺,宛如松柏一般的江一,“江一,我们认识多久了。”
江一喉头上下滚动,“快十二年了。”
“我待你如何?”江厌离又问他。
江一下意识攥紧拳头,“江总待我极好。”
江厌离话语间带着几分讥讽,“那你为什么要背刺我?”
“对不起江总。”江一低头,很诚实地认了错。
“你和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厌离问过宋知让,当天可有熟人去过他诊室,得知孟清姿去过,江厌离就明白了对方为何要费尽心思调换头发样本了。
看来有人日子过得太安逸,不想要清闲日子了。
江厌离没有指名道姓,但江一却知道江厌离说的是谁,“我与她是清白的。”
“清白的?清白的话,你会为了她,出卖我?”
江厌离显然不信江一口中的清白二字。
江一蹙眉,“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做对不起阿青的事情。”
“不会做对不起阿青的事情,所以就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江厌离突然抬手拿过一旁的文件夹,暴怒的冲江一丢了过去。
江一没躲,他任由文件夹在他的额头上划开一个血口子。
“那个女人轻易就可以舍弃您,她根本配不上你。”
江一浑然没有做错事的反思,仿佛重来一次,他仍旧会这么做一般。
见江一没有反思,还一副为他好的神情,江厌离眼眸骤冷了下来,“配不配我说了算,谁让你插手我的私事了?”
江一垂下头,没再吭声。
“我身边不留自以为是的人,江一,你犯了我的大忌,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待在我身边了。”
“江总!”江一下意识扬起头来。
“滚!”江厌离声音冰冷且带着暴怒。
*
夜深了。
商姝准备歇下了。
然而这时,她手机响了。
从被窝里爬起来,拿过手机一看,见是江厌离打来的,商姝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划开接听,商姝声音低柔地道,“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我在后门这,能不能下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