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不闻看着季君皎上了马车,长青驱车离开的身影,她这才眯了眯眼,看了一眼那巍峨的皇宫。
回了偏院,秦不闻先跟清越说自己睡下了,不要让人来打扰。
随后便换了身轻便的衣裳,翻窗离开了文渊阁。
今日的情报,她要跟宋谨言说一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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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御书房。
宋谨言坐在那书案前,双腿交叠,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房间内,季君皎,宴唐,傅司宁以及其他几位朝堂老臣站在火炉旁,交流着什么。
“李云沐拿旁人的性命要挟,又藏匿私印,未脱奴籍为官,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话虽如此,当年也是李云沐李大人卧薪尝胆,将长安王……射杀,李大人在曜云百姓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对啊,更何况……李云沐大人是李家长子,当初李远将军他……”
话说到这里,那位老臣没再说下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宋谨言的心腹,在朝堂这般暗潮汹涌的局势下,坚定不移地选择支持宋谨言。
所以这些大臣在一起议事时,所有事情都是摊开来说的。
当年李家李远被查谋逆,诛连九族之事,其实他们心中也清楚,是瑞王想要砍断宋谨言一臂做的局。
也正因如此,虽然他们清楚,李云沐是贤王宋承轩那边的人,但因着李远将军的旧情,他们也不想把事情做绝。
几个人议论着,秉持着不同的观点,都想要将对方说服。
主位上的宋谨言托着下巴,懒散地听着。
——他其实并不关心李云沐死后的事情。
这样的人,死了便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咕咕——啾——”
门外传来几声画眉鸟的叫声。
宋谨言听后,随即便坐直了身子,无聊的神情也精神了几分。
他勾唇轻笑,随即缓缓起身:“你们聊着,朕去外面看看朕的画眉。”
季君皎不太赞同地蹙眉:“陛下,议事当认真一些。”
宋谨言笑着摆摆手:“李云沐的事,你们决定就好。”
“朕的画眉鸟若是等急了,可是会生气的。”
“很难哄的。”
说完,宋谨言哼着小曲,留下御书房的几位大臣,双手负在身后,扬长而去。
有先帝在时便为官的两朝老臣见状,轻叹一声:“陛下这般年岁,行迹仍是懒散松弛,实属不该。”
如今曜云朝堂明争暗斗,贤王瑞王恨不能无时无刻盯着皇位上的宋谨言,想要从他的身上啃下一块肉来。
他们作为忠心的老臣,实在担心至极。
朝堂上,他们尚且能够支持陛下,据理力争,但陛下似乎一直都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人看了实在忧心。
“先帝这般年岁时,都已经有子嗣了,陛下如今后宫冷清,实在不像话。”
“不如,改日劝陛下充盈后宫,开枝散叶吧?”
“……”
几位老臣们又开始操心起李云沐的“人生大事”了。
季君皎在一旁听着,身姿挺立,极少开口。
“说起成婚一事,首辅大人是不是好事将近呐?”
也不知怎的,这话头就聊到了季君皎身上。
听到这里,季君皎这才抬眸,几位老臣都朝他看了过来。
“听闻首辅大人先是带着一位姑娘去了谢师宴,后又登了明镜台作诗,”有消息灵通的老臣捋了捋胡子,笑容和善,“老臣有生之年,是不是能喝上首辅大人一杯喜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