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季君皎的神情,秦不闻清声询问。
冷凉的视线落在了秦不闻身上。
季君皎的背依旧挺直:“你与陛下一同长大,想必感情应当很好才是。”
说这话时,季君皎的语气怪怪的,身姿板正地面向她。
秦不闻会意,却是微微挑眉,眉宇间染了几分笑容:“自然是很好的。”
“首辅大人不是都知道了吗?我与宋谨言只是表面不合,实际我利用权势,处处帮他立威、解决麻烦。”
秦不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地看向季君皎,见男人脸色更差,嘴角笑意更深。
“嗯。”
最后,甚至不等秦不闻再说些什么,季君皎便以一个“嗯”字,想要结束话题。
秦不闻扬了扬眉骨:“季君皎,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季君皎重新打开了书简。
他翻看着书籍,低垂眉眼,玉色的穗子便随着他的墨发,倾到他肩膀一侧。
“并不在意。”
他淡淡开口,像只是问了一件稀松平常的问题,语气也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哦,不在意啊……”秦不闻重复一遍,一只手托着下巴,看向车窗外。
长安城迎来了盛夏。
街上的男男女女多是拿了把扇子,边走边扇风。
秦不闻又想着,季君皎这次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一番?
送他把扇子怎么样?
会不会显得没什么诚意?
要不给他送一把金子做的折扇?
算了吧,她没这么多钱……
这边的秦不闻正胡思乱想着,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季君皎何时阖上了书简,转而凛然又严肃地再次看向她。
“你与陛下感情甚笃,的确是件好事,但男女有别,我以为日后,你还是要同陛下说清楚的。”
思绪缓缓回笼。
秦不闻放下撩开窗帘的手,转而看向季君皎,扬了扬下巴,眉眼间染了几分恶劣的笑容。
“季君皎,你刚刚不是说,不在意?”
男人将那手上的书籍捏出了褶皱。
他眸光定定,不容闪躲。
“秦不闻,我在意。”
“我很在意。”
——她与宋谨言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又甘愿为他巩固皇位,做到这种地步。
他在意。
不,他嫉妒。
——他嫉妒得快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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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居瑞过世的消息传至京城,举国悲恸。
又一位鞠躬尽瘁的老臣与世长辞。
宋谨言命满朝文武着三日素服,赐黄金万两,布帛三千匹,谷物三千斛,享太庙。
魏居瑞死后,作为他唯一的孙女,魏澜披着丧服孝衣,入了京城。
魏澜入京那日,季君皎作为首辅,照礼法要去迎接忠臣之后。
秦不闻原本只想在文渊阁等着,却不想被季君皎带着,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