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晋阳年龄比他小,他是太子的长子,自觉地位尊崇。
朝着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还没有自己尊贵的人行礼,李象骄傲的心始终觉得不习惯。
现在被颜韵说出口,看着握拳的颜韵,李象猛的一拍脑门:
“哎呦,把这茬忘了,姑姑在哪里,我去寻她!”
李象是害怕颜韵的,颜韵打他,他父皇是不会责骂颜韵的,已经在父皇面前哭过了很多次,悟出来了。
颜韵扭了扭脑袋:“书楼上,自己去!”
“晋阳姑姑,我上来了!”
李象先是喊了一声,然后慢慢的朝着书楼而去,这一点李象还是聪明的。
书楼里面,颜颀和小兕子正在练字。
单论飞白书法,别看颜颀比小兕子大,但飞白却没有小兕子写的好看。
如果论楷书的话,晋阳不如颜颀,颜颀的字是传承了很多年,综合了很多人的字。
颜家书法有自己的字,大家都会。
唯独家主颜白是另类。
颜家的字讲究的是端庄雄伟,善用中锋笔法,饶有筋骨,亦有锋芒,讲究的是多力筋骨,大气象。
如颜家的家风一样。
颜白的字太瘦,太过于锋芒毕露,和颜家的字背道而驰。
李象进去的时候门是开的,李象低着头规规矩矩行礼。
不过说话很快,行礼的速度也很快,显得很急躁。
小兕子不喜的皱着眉头。
可小兕子什么都没说,看了一眼李象,客气地摆摆手道:
“象儿来看皇祖母?见着了没?”
一声象儿险些让李象有些遭不住,这说话的口气和襄城姑姑的口气一模一样。
可不管喜不喜,李象都得忍着。
如若不然,不用宗正寺来人,颜韵都能把自己按在地上打。
李象规规矩道:“去见了,祖母在礼佛,准备晚些的时候再去看她老人家。”
小兕子好看的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
“桌上有茶你自己倒,多担待一下,家里没仆,比不了皇室,万事都需要亲力亲为,别把自己烧着了了!”
李象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舒服不是没有人倒茶。
而是他发现,晋阳的每一句话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见鬼了,就如见了皇祖父一样。
李象应了一声,抬起头,刚刚心里的不满瞬间消失。
脸上自然的露出了最舒心也最恰到好处的笑,他还调整了站姿,微微扬起头,露出侧脸。
李象他看到了颜颀。
在这一刻,一个念头止不住的升起,然后疯狂蔓延,瞬间长满了全身。
颜师古的长女,这是颜师古的长女。
“颀娘子也在,李象有礼了!”
颜颀慌忙错开身子,笑了笑:“衡山王说笑了,我只是一白身,受不得这一礼。”
颜颀说罢,直接转身离去。
李象的眼神让她觉得不舒服,不纯净,不喜欢。
用小叔的话来说第一眼让你觉得不喜的人,那就得小心对待。
要相信自己的本能。
小兕子又皱起了眉头,这次不忍了,手中的笔立刻就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李象身上:
“眼睛往里看,哪家的礼教你这么看人的,哪有盯着人家娘子看的,李象你给我滚出去。”
李象满脸臊红,赶紧低下头,匆匆离开。
在踏出书房的那一刻,李象心里的羞意全部消散。
细细地回忆了一遍颜颀的美貌,李象笑着离开。
他觉得他有事做了,他要去打听一下颜颀定亲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去求母后,求父皇,求皇耶耶.....
李象觉得自己这一趟仙游来得真值。
长安的颜白看着面前的旨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而且依旧是走山东道,在三月初之前必须到达辽东。
“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四个月的时间,着实有点赶啊,用的还是长安的府兵,皇帝的每一步都这么稳。”
唠叨归唠叨,可旨意已经下达。
颜白深吸一口气,把秘旨扔进了火盆里,看着它火光突明,又暗。
颜白眼神慢慢的变得坚定起来,大声道:“孙书墨!”
“下官在!”
“传兵部军令,朱雀门击点将鼓,聚长安一百零八坊府兵,此战,大唐征辽东,安我大唐东北百年无战事。”
孙书墨猛地抬起头,这是军令,不是兵部令。
孙书墨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重重的抱拳道:“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