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双眼圆睁,“好,那我就直说了。公主,这数月来,大宁连投两城,听说都是公主在从中说合的。”
赫连漪顿时明白赵海来前,定是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忙道:“赵将军,此中情由你需得给我些时间,听我耐心给你解释。”
赵海见她没有否认,已知是事实,不由大怒,“原来传闻都是真的。你将来有何脸面面见先皇面见列祖列宗?我敬你一声,喊你公主。若是不敬你,你如今不过就是一名在逃犯,阶下囚。”说时,赵海抽出剑直指向赫连漪。
赫连漪没有闪躲,徐千敏却是听闻动静奔了进来,用自己的剑将赵海的剑挡开。
赵海一时气愤大喝:“徐千敏,亏你徐家几代忠烈,却不曾想出了你这么个孬种。呸,你又有何脸面面对你徐氏列祖列宗?”
徐千敏不甘示弱反驳于他,“赵兄,如今的陛下怎么夺的皇位你不会不知道吧?数月来残害了多少忠臣良将你也不会不清楚吧?篡夺皇位那夜,他连襁褓中的婴孩都没放过这事你不会没听说吧?他如此残暴不仁,你当真没觉得自己是在助纣为虐吗?”
徐千敏一连数问,将赵海噎得哑口无言。待他心绪又稍稍平歇了一些,望了望赫连漪,心里的气还是难消:“作为大夏国的嫡长公主,我劝你还是自重些。无论是大夏还是大宁,无论谁当王,他始终还是姓赫连的,始终还有赫连氏的宗庙牌位。先皇膝下已再无男儿,无论如何,新皇还有血脉。”赵海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手指戳着赫连漪:“我只告诉你,你卖出去的城池我赵氏兄弟终有一日会重新夺回来。”
等他说完,仿佛气已消了一半,忽然又颓丧地一把将剑扔在地上,“我赵海从没杀过女人,趁我没改主意前,你赶紧离开。”
赫连漪恢复了镇静,对赵海道:“赵将军,此中情由你容我细说。”
“还细说什么?你亲手卖了我宁国的城池是事实。”说罢,赵海转身准备出营帐,还没迈出去,他又回头扫了徐千敏一眼,眼里同样含着悲愤:“如若他日再见到你们二人,我赵海绝不会再手软。滚——”说罢,他愤然离去。
徐千敏深知赵海的为人,知道赵海一旦认定的事绝无可能轻易扭转,于是小声相劝:“公主,我们先走,日后再从长计议。”
赫连漪被赵海骂得神色木然空洞,如若行尸走肉一般地任由沈留香推着走。三人正欲走出辕门,忽听有人在喊:“拦住他们。”
还不待三人反应过来,只见辕门外的士兵举起长戟挡住几人的去路。
徐千敏知道赵海向来不会出尔反尔,估计是其他人已是得到了风声,回头望去,只见来人正是张有德。原来徐千敏初入军中之时,曾在赵树帐下当过差,他和赵海交情过甚,但和眼前这位张有德却是有过不小的过节。他此时才知,赵海定是听了他的添油加醋,才令其对自己如此言语刻薄,不留半分情面。
“原来是张兄,是赵兄让我们离去的。”
“呸,你这卖主求生的软蛋,谁跟你称兄道弟了?没得辱没名声。将他们几个都绑起来。”
“做什么?”徐千敏用自己的身躯挡在赫连漪面前,又厉声呵斥:“张有德,你既已知道她是谁,还敢如此对待,真正卖主求荣的是你。”
“笑话。你该不会是忘了今夕何夕了吧?我且问你,现在金殿上坐的是谁?”
“现在金殿上坐的乃是弑兄杀君的暴君。”
“大胆,你竟敢如此冒犯当今圣上。将这几个罪当该诛的先抓起来。”
徐千敏这才意识到自己落入张有德设的坑里,但为时已晚。
......
纵使一路飞奔,萧允晏三人也依然没能追上赫连漪。眼见前面已是赵海的大营,罗鹄停下马车,“殿下,我们不能再往前了。”
萧允晏道:“罗鹄,你前去打探一下。”
“是。”
罗鹄去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以后才回来,对萧允晏道:“殿下,人确实在大营里,如今被关押起来了。”
萧允晏又气又急,罗鹄又问:“殿下,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他们若是拿公主相要挟该怎么办?”
“现在什么时辰了?”
“酉时初刻了。”
萧允晏看了看天色,道:“罗鸿,你去那边引两个人过来,再想办法混进去。记住,本王要赫连漪毫发无损地回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