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赫连漪沉默了一阵,道:“只要能出去,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
“任何代价?公主你在说什么?”沈留香忽然意识到赫连漪的决定是什么,不觉后脊梁骨发凉,“公主,你明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有什么不可以的?当初,我们初到殿下的军营,也不是一样做好了不惜任何代价的打算吗?”
“可是,殿下和赞普不一样。”
赫连漪苦笑,“又能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心里是喜欢殿下的,对土罗支王却是厌恶的。公主啊,你向来是被先皇宠在心尖上的,先皇在天之灵,必是不愿你为了复国,而随意糟践自己。”
“土罗支当年至少跟我大夏和睦相处,而大梁却向来是宿敌,在殿下面前我的曲意逢迎难道就不是糟践自己了吗?”
沈留香被她反驳得无话可说,赫连漪又道:“留香,土罗支王不会一直有耐心,终有一天他会逼我。与其到那一天,不如我自己讨好献媚,用这身子来换取自由。”
沈留香哭出了声,“你也知道殿下跟土罗支王不一样。公主,你想想,你在殿下身边,他竭尽全力为你着想,为了你也一直都不舍得碰你。”
“不这么做,赞普不会放我离去的,我守着这清白之身又能有什么用?”
“公主,殿下如今定是被什么事拖着走不开,又或者他根本还不知道,不然他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你出去的。”
“我不想再指望任何人了,也不想再整日跟他们周旋,整日里虚情假意、虚以尾蛇,这样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兴许是赫连漪等待已久却迟迟不见萧允晏到来,言语中全是赌气和怨气。
“公主,你问问自己的心,你面对殿下时,真的是虚情假意吗?”
赫连漪一时哑口无言,沈留香却步步紧逼于她:“你这么做,莫不就是因为殿下吧?”
赫连漪知道沈留香玲珑聪慧,自己的心思多多少少也被她猜了个七八分,便也不再遮掩:“没错,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跟殿下彻底了断。”
“你竟愿意作践自己来跟他断绝纠葛,公主,你到底在怕什么?”
赫连漪只得真情吐露:“我当初对玄师承诺过,绝不会对殿下动以真情的,可是后来发现我做不到,我怨他恨他,又牵挂他。不如就这样,也好让我自己断了念想。”
“你不能为了断绝念想去惩戒自己。公主,你向来九曲玲珑心,你好好谋划谋划,一定会有办法的。出去后,哪怕你决定不再继续留在殿下身边,我也不会说什么。”
“留香,此事我已决定好了,你就让我按我自己的决定做吧。”
“不行,公主,奴婢打小就跟在你身边,你若这样做了,将来你会连你自己都讨厌。”
“我只知道,只有这样做,我才能真正跟殿下断绝所有。留香,你不要再说了。”
“不,不。”沈留香一直摇头,但又实在不知该怎么让她放弃这个念头,只听外面有人在喊:“赞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