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袁左宗认真道。
北凉王一诺,在离阳,可以换来一个世袭罔替大柱国!
在北莽,可以换来一个一字并肩王!
世人多痛恨徐骁,无论是离阳还是北莽,对徐骁的评价以“徐瘸子、徐蛮子、徐人屠”居多,好评甚少。
但从没有人骂过徐骁是个言而无信。
更不要说在场众人都是徐骁的家人心腹。
没有人觉得徐骁会食言。
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陆远身上,用无形的压力逼迫陆远拒绝这份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陆远恍若不觉,沉吟片刻笑道:“好啊。”
徐渭熊一愣,李义山和徐骁对视一眼,眼神同时变得冷厉。
陈芝豹猛地站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杆长枪。
徐骁身后也多了一名面容普通的中年人,手持长枪死死盯着陆远。
感受明里暗里无数饱含杀意的视线,陆远旁若无人地喝完杯中酒,重新倒满一杯,举起对徐骁道:“请北凉王满饮此杯。”
徐骁一愣,旋即大笑着举杯一饮而尽,看向陆远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欣赏,少了几分杀意。
“两清了。”陆远也跟着一饮而尽,站起身笑道:“在下还有事,就失陪了。”
“哈哈哈!”徐骁突然大笑起来,李义山嘴角也多了几抹笑意。
其他人听到这笑声有些不明所以,徐骁咳嗽了两声,总算止住笑,对陆远点点头,赞叹道:“确实是个好男儿。
小年说的没错,陆小友,考虑考虑。
当我徐家的女婿,你不吃亏!”
......
一场酒席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对于北凉王府的试探,陆远早有心里准备。
毕竟背着人屠之名的徐骁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胆大心细四字。
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后,陆远本想拿钱走人,但架不住徐骁父子热情挽留,徐凤年不顾徐渭熊的黑脸,死死抱着陆远的大腿喊姐夫,最后挨了好一顿毒打。
盛情难却,陆远无奈,只能住进了北凉王府的客房。
深夜,听潮阁楼顶,点着一盏光线昏暗的灯烛,两人相对而坐。
徐骁轻捶着腿,朝不停喝酒的李义山问道:“义山,你怎么看?”
“看不透。”李义山摇摇头:“行事做派,不像是宗门家族子弟,但身上却有种莫名超然的气质,胜过那些高门子弟不知多少倍。
倒像是一条幼龙,若遇风云,便能一飞冲天!”
“武功呢?”
“很陌生。”李义山擦擦嘴,皱眉道:“二郡主说是伪金刚,但拂水房的谍子发现了一具伪指玄的尸体,所有死者死前都几乎被吸干真气。
这门功法,倒像是离阳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魔功。
不过那魔功不仅吸人真气,还吞人生机,与那些刺客的死法又不相符......”
“算了,不去想了!”徐骁打断道:“莫要因为这种事耗费心力。
管它正功邪功,我徐骁来者不拒!”
“你这是看上这小子了?”李义山微微惊讶道。
“不错!”徐骁捶着腿大笑道:“陆远这小子,我是越看越喜欢,他那副模样,真有我年轻时的几分风采了,倒也勉强能配上渭熊了!”
哪怕李义山已经习惯了徐骁偶尔的自吹自擂,还是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事实证明,陆远确实与此事无关了。”
徐晓笑容缓缓褪去,沉声问道:“查清楚了?”
“拂水房线报,是紫禁山庄余孽,但给他们提供消息的除了杨春亭,还另有其人。”
“谁?”徐骁的声音并不高,但满身杀气却喷涌而出。
李义山面色不变,继续道:“没有查出来,对方手脚很干净,拂水房的谍子刚查出点眉目,线就断了。”
徐骁板着脸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先查清凉山吧。
把像杨春亭这种藏在泥潭底的泥鳅全挖出来。
别让清凉山变得和离阳皇宫一样四处漏风,被人把家当后花园逛,我可丢不起那人!”
“明白。”李义山微微点头,忽然又皱眉道:“那小年走江湖游历的事?”
“照常进行,我自有安排。”收敛杀意的徐骁又变成了个普通老人,轻声道:“我现在头疼是,该怎么把这条过江龙牢牢锁在咱们清凉山。”
“那就要看郡主怎么想了。”李义山嘴角微微勾起,眼含淡淡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