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走了?
看着季秋坚定的背影,分外懵逼的陈友定,忽然鬼使神差的开口道。
“要不...吃顿饭再回去呢?”
只听“噌”的一声,季秋瞬间跑回陈友定面前,嬉皮笑脸道!
“就知道叔父是个心软的人!”
看着季秋这副贱兮兮的模样,陈友定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多这句嘴干什么呢!
可说出来的话,又不能收回去。
看着一口一个“叔父”的季秋,陈友定叹了口气,眼中终于没了杀机。
“且随我进城吧。”
出乎陈友定的意料,刚刚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季秋,此刻表现的并不是很着急。
“叔父,且慢,先来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说到这,季秋动手拿过礼盒,絮絮叨叨的就给陈友定介绍开了。
“这是张士诚的太尉印,这是方国珍的国公印。”
“听说叔父不喜欢这几人,我便把他们几个的印玺都带来了。”
陈友定:“......”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
我不喜欢的人,还有你干爹?
“哦...还有这个!”
“叔父请看!”
只听“唰”的一声,一副大字便在季秋手中展开,迎风徐徐而动!
生怕城门附近的官员看不到,季秋还刻意高高举过头顶。
元末三杰,友定最贤!
细细观察之下,字幅右下角不知何时,盖上了一团四四方方的吴王印。
官方认证了属于是...
什么才是为将者最高的殊荣?
莫过于敌人的认可!还是敌人头子的认可!
哪怕陈友定镇守闽南多年,心早已跟他的刀一样冷了。
可在看见这幅字之后,陈友定也是颇为动容,老脸一红。
“这...这...”
“怎么样,叔父喜欢吗?”
理智告诉陈友定,他现在应该义正言辞的拒绝,最好再把字幅抢过来踩上几脚。
可看着“元末三杰,友定最贤”的批语,陈友定是真真舍不得这样做。
“实在是,愧不敢当...”
“不过是尽忠职守,当不得如此殊荣。”
盛名之人,必定为盛名所累。
陈友定现在的表现,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叔父莫要太过自谦!”
“叔父配不上这句话,难不成要元廷那帮酒囊饭袋,才能配得上?”
“大侄儿!”
大声唤过刘琏,季秋将字幅收好,对着刘琏嘱咐道。
“一会儿随我亲自将这副字,送到叔父府上!”
“对了!”
直到这时,季秋才状若无意的提起道。
“刚刚忘记告诉叔父了,这幅字乃是家师所提,也就是您侄孙他爹。”
“让您侄孙亲手送到府上,可谓是一段佳话啊!”
好了,陈友定这下连一点拒绝的念头都没有了。
“叔父,不是要去吃饭吗?”
“侄子还真有些饿了,要不现在就去?”
看着季秋贼兮兮的笑容,陈友定这才回过神来。
“且...且随我入城。”
不知不觉间,陈友定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接受了季秋“叔父”的说法...
门口的官员们,听着季秋一口一个“叔父”的唤着陈友定,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陈友定居然还时不时点点头!
说好的杀贼吴使节,歃血为盟呢?
众官员一时间是面面相觑,满脸懵逼,最终只能跟在陈友定和季秋的身后,默默朝福州城内走去。
刚进城门,便有上百名持刀甲士,一窝蜂似的躲在城门两侧,正怔怔的看着陈友定。
见状,陈友定老脸又是一红,摆手道。
“都散了吧。”
待到甲士离去后,季秋故意装傻充愣道。
“叔父,莫不是有贼寇作乱?”
“怎地会有这么多甲士?”
闻言,陈友定尴尬的笑了笑,没好意思开口。
难不成要陈友定实话实说,这些人原本是准备在季秋进入城门后,等着陈友定摔杯为号,便一拥而上,将他们砍成肉泥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