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担心你的兄弟们的忠诚或是他们的决心与武力么?底格里斯?”
“不,我主。我并不担心这一切。我的力量……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即使要与昔日的共事者们兵戈相向,我也会守护您的安全。我是在担心我们敌人的残暴、邪恶与不择手段,与信使必然的损失带来的我们血亲们的缺席。”
“有人是想要借此机会从我们的军团中再次分到一杯带血的佳酿是吗……呵呵,那就让他们来。”面容酷似罗伯特·基里曼、身形却只比阿斯塔特高上些许的圣者终于停止端详这副画中面带悲怆的帝皇,朝着首席智库转过身来。“至于缺席……不会的,只要他们携带着信笺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到他们抵达马库拉格为止。”
那种无与伦比的、非人的、让人心神俱震的澎湃光芒与热力又一次在灵能感官与视觉中笼罩了底格里斯一瞬。
这光芒是如此的明亮,甚至首席智库的眼皮都不能遮挡住它,两行生理性的泪水从底格里斯的眼中缓缓流下——假若他并非如此强大的灵能者,那些普通的感官反而不会让他受到如此大的刺激。
如日之升。
他深深地向着原体的化身低下了头,出于小心翼翼的爱、失而复得的恐慌与对如此强大力量所有应有的敬畏。
“不用担心。瓦罗·底格里斯。”
那股温暖重新被收回了圣者化身的体内,他竟感到一瞬间的空落落。
一方细麻布手巾被递过来,他下意识地接过,擦掉了刚刚流出的眼泪。
“把过去留给过去,将未来交给未来。Leepsbeps.Wwllbewll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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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漩涡边缘无名深空中
不屈号星堡
指挥中心
“大人。”就在格伦德尔重又满是孺慕(?)与万纳斯充满惊叹地看着第十三原体在问过格伦德尔如何维持星堡的飞行与武器系统运行之后,便开始尝试并显然已经用一种非凡的速度上手这些……万年来变化不大又变化很大的设备,洪索不知何时也站到了他身旁。
“什么事?”基里曼显然对运用自己强大的运算能力来亲自驾驶这台巨大的机械造物很有些兴趣,他起初还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不屈号的巡航速度,但现在他们已经是坐着原体亲自驾驶的巨大星堡用一种“呼啸而过”的速度在空旷宇宙中疯狂飙车了。
“有些问题我仍然想……”
“说吧。”
“您为什么不直接回马库拉格带上您的战团……即使现在情况如此复杂,您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基因之父,此事绝无可能作假,您想要立即接管极限战士也并非难事,或者您想要帮助我的父亲,可以带领极限战士们在大漩涡外围作为接应,或者做些动作来吸引休伦的注意力,那都是极好的策略。”
“确实如此。我的计算结果为我提供了大约四百四十多条相关策略……当然,不算成功率高低的话。不过确实有一半以上都建议回转马库拉格再徐徐图之。”
“那我们现在这样的‘奇袭’的成功率就很高吗?”药剂大师一针见血地指出,“我还是那句话,您要是能使着什么奇能异术或者像是您的某些兄弟那样的灵能技艺,那您这样的决定无可厚非,确实合适,但您的优势在于统筹大军、物资调配、生产运输等等十分重要但并不注重个人勇武的方面,您一个人跟我们去除了暴露您自己,向海盗王送上一份大大的厚礼,还有什么?”
罗伯特·基里曼笑了。
“那你就太过小看我了,佩图拉博的子嗣。”他说,“我并非没有独自一人……进行战争的经验。”
“况且。”他指了指腰带上的装置,这个装置从外观颜色上来看似乎是来自某位药剂大师的动力甲部件。“暴露这话可说不上,你都拿出了这种先进的伪装——我确定,它有些像是我父亲的禁卫军们爱用的那种,但比那更加先进小巧。我们的体型一向是我们的优势,同样是我们的……一种太过显眼的特征。显然,我的兄弟佩图拉博意识到了这点,他做出了这种东西。”
一种笑意浮现在基里曼的脸上。
“他肯定也用在自己身上了?而且很频繁,对吧?”
洪索露出了一种忽然被噎到的表情。
“是、是啊……您说的对。大人。”最后药剂大师只能如此说道。同时绝望地看着他们离大漩涡越来越近的星图——该怎么向原体解释其他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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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某个如梦似幻的时间点不远的网道之中。
马卡多施施然收回他的法杖,掸了掸他的文官长袍——这件袍子现在没有那么标志性了,因为它不再是淡绿色,也没有那般朴素:卡洛西尼王朝的标记与一些使节该有的金边与刺绣珠宝都被安置在了上面,使得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富有的王朝继承人的总管。
但埃尔德拉德·乌斯兰不这么想。
这位乌斯维方舟世界的大先知,被誉为艾达灵族中最有远见以及可能是最强大的先知,正在用一种忌惮却又热切的目光注视着这名在众多“猴子”中显得尤为不俗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