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悦再次一愣,随后面色更加难堪,整个人又是羞愤又是无奈。
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忍不住讷讷问道:“大将军又是怎么知道?”
萧恪看了她一眼,轻轻一摇头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这次我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希望太后娘娘做事能够三思而后行,免得落人话柄。”
董悦听出萧恪话中的讥讽之意,面上更是羞愤难当,因为她虽然一贯骄横跋扈,却不是什么淫娃荡妇,一辈子只有先帝一个男人,虽说如今先帝已死,她却从未有过任何秽乱宫闱之心。
如今之所以不惜下春药来引诱萧恪,不过只是为了保住自己和儿子一条性命罢了。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董悦一颗心不由软化下来,随即对萧恪致歉道:“大将军教训得是,是哀家一时糊涂了。”
见董悦以堂堂太后之尊放下架子主动跟自己道歉,萧恪也不好继续得理不饶人,只是话锋一转,淡淡反问道:“不知太后今日召臣进宫,所为何事?”
眼见萧恪问得如此直白,董悦便也不好再拐弯抹角,拿来一份诏书递给萧恪,叹了口气道:“这是哀家刚替皇上拟好的一封诏书,请大将军过目。”
萧恪看了董悦一眼,随后接过诏书,打开只看了一眼,脸上流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
因为正如他所料,这是一封退位诏书,董悦想通过主动让出皇位保住她和龙暄一命。
董悦一双眼睛一直在紧紧盯着萧恪,此时看到萧恪脸上露出一抹不知所谓的笑容,心中更加不安,忙追问道:“大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恪笑了笑,将诏书递还给董悦,淡淡说道:“我知道太后娘娘在担忧些什么,但其实大可不必,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并非是臣所为,只是有人想要借此污蔑臣罢了。”
“什么,外面那些流言并非你派人指使?”董悦听完再一次愣住了,目光依旧有些怀疑看着萧恪。
萧恪淡淡一笑,继续耐住性子不厌其烦解释道:“太后娘娘不妨试想一下,若是我这么急于登基,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你和皇上护送来下邳呢,直接在洛阳就将你们毒杀,或许在来下邳的路上动手,岂不是更省事?”
听萧恪说得诚恳,董悦暗暗松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不过她也听明白萧恪的另外一层意思,他只是现在不急于登基,但迟早还是要取宁室而代之的。
想到此处,她不由幽幽说道:“即便是如此,大将军将来一旦夺得了江山,还不是会对我的皇儿痛下杀手,好斩草除根!”
萧恪闻言忍不住哈哈一笑:“太后娘娘未免小看我萧恪了,如今皇上不过是个既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的婴儿,对我能造成多大的威胁,我若是杀他,除了坏自己的名声,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好处?”
顿了顿,萧恪又有些意味深长道“不过,太后娘娘为皇上好,就将他好好养在深宫之中,不要让他跟朝臣往来,不要让他接触到任何奏折,让皇上无事一身轻,说不定可以多活好多年。”
董悦听明白了萧恪的言外之意,重重一点头道:“大将军说得是,哀家明白了,哀家绝不会让皇儿见任何臣子,碰任何奏折的。”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萧恪也不想再待下去,便躬身告辞道:“若是没什么事,臣就先告退了。”
董悦轻轻一点头:“大将军慢走,路上小心。”
萧恪点头谢过董悦的提醒,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的董悦幽幽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太后娘娘言重了。”
萧恪轻轻一笑,随后头也不回走出了董悦的卧房。
只是走出门口后,他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董悦,心中在想若不是自己把柳璇给拐跑了,她会不会也为了保住自己和儿子的性命不惜下春药来引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