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说来听听。”
萧恪一时来了兴致,当即笑着追问道。
因为秦冲夺取黎阳之时,他人在青州,还没有看到秦冲派人送往下邳的战报,只知道黎阳城的守军不战而降,但对其中的种种细节却不甚清楚。
对于秦冲能够夺取黎阳萧恪并不意外,但他意外的是城内的守军竟然会一箭未发就献城投降。
要知道,黎阳是邺城的门户,位置极为险要,由白巾军的大将军苗进来镇守,而这个苗进是高藩的同乡,多年来跟随高藩出生入死,从无二心,深得高藩信任和器重,将关系到邺城安危的黎阳城交给了他。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背叛高藩的人,却在城中还有五万守军的情况下,主动派人联络了手中仅有三万兵马的秦冲,一仗未打就献城投降了,萧恪自然很好奇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冲低头沉吟片刻,大致理了理思路,这才开始娓娓道来:“起初苗进暗中派人出城联络我之时,我也当他是要行诈降之事,引我上钩,借机对我军不利,但苗进似乎是怕我不相信他,不惜让他的独子苗和来我营中做人质,才让我相信他是真心献城投降。”
“事后我也是进城问过其他人,才得知事情的原委。原本苗进也想死守黎阳,若是实在守不住再另做打算,但下面那些将领和士兵根本不想再为白巾军效力,不少人便私下密谋想要诛杀苗进,用他的人头作为投降我军的筹码。”
“可惜这些人做事一点不周密,很快就被苗进知道他们的密谋,便决定先下手为强,抢在他们动手前联络我军,献城投降,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
萧恪听完一时有些哑然失笑,随即摇了摇头,道:“白巾军失尽人心,有如此咄咄怪事倒也不足为奇。”
随后,萧恪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过邺城中的白巾军将士不知道这个苗进是被逼无奈不得已才投降的,我倒是可以用他来做做文章。”
说完,萧恪便要亲兵将自己的记室参军楚照找来,要他代自己写一封奏疏,表奏白巾军降将苗进为柱国,封爵黎阳侯。
秦冲明白萧恪的意思,知道他是想用苗进作为榜样,让邺城中的白巾军将士知道只要愿意献城投降,便可以得到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引诱他们竞相效仿。
不过有一点秦冲想不明白,因为柱国虽然贵为十一等的勋官,仅次于上柱国,但却没有任何权力,只是享受二品高官的地位和待遇。
可如此一来,不就相当于变相剥夺了苗进的兵权,会不会让其他白巾军将领心生顾虑,不敢再投降。
萧恪看着秦冲欲言又止的样子,很快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便笑笑道:“我就是想要那些白巾军将领知道,若是愿意投降,我可以给他高官厚禄和荣华富贵,但是想继续拥兵自重,节制一方,那是痴人说梦,我宁可不接受他们的投降。”
秦冲这才明白萧恪的意图,当即心悦诚服道:“还是大将军深谋远虑,是末将想得浅了。”
萧恪不在意笑笑,随即看着邺城的方向,淡淡说道:“如今我的条件已经开出,就看城中那些人如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