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思考了多久,于寿还是重重摇了摇头,沉声道:“程朗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别忘了当初叶县就是他半夜打下的,我们实在是半点大意不得,否则一旦虎牢关有失,你我就是万死难赎了。”
此话一出,不少士兵脸上顿时流露出了难掩的失望之色。
只是军令如山,谁也不敢抗命,只能怀着满腔怨气继续守在城头。
“将军说的是,末将明白了。”
倒是符隆听明白了于寿的顾虑,也不再劝他。
最终,一万多名守军站在城头跟关下的徐州军僵持了一个晚上。
直到破晓时分,关下徐州军大营的动静才偃旗息鼓,渐渐平息下来,随后便看到一个个士兵各自返回自己的营帐歇息。
眼看自己白白站在城头看人家训练了一夜,虎牢关上的守军一个个心中怨气更重,看主将于寿的眼光也多了几分不满。
于寿知道自己又中了程朗的计,不仅错过了派人去取水的机会,还让士兵们风餐露宿了一整晚,将他们折腾得不轻。
尽管此时他整个人气得牙痒痒,但还是不敢大意,只敢让一半士兵下城歇息,还要求他们兵不卸甲,和衣而睡,随时做好上城防御的准备。
那些能够下城歇息的士兵自然是欢呼雀跃,可那些依旧要站在城头戒备的士兵心中却是越发不满,只是碍于于寿的淫威,一时敢怒不敢言罢了。
而与此同时,关下的郝平看着虎牢关的方向,语气颇为遗憾道:“昨晚关上的守军被我们折腾得不轻,一个晚上都没得睡觉,要是程将军昨天晚上假戏真做直接攻关,说不定此刻已经攻下虎牢关了。”
程朗的目光同样看着虎牢关的方向,听完郝平的话,不由轻轻摇了摇头道:“攻关不必急于一时,更何况昨夜关上的守军已经有了防备,若是我们强行攻关,即使能够攻下,也是伤亡惨重,得不偿失,到时候反而不好跟大将军交代。”
“原来如此,是末将一时糊涂了。”
听程朗提到萧恪,郝平这才明白程朗的良苦用心。
毕竟萧恪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向来反对将领们拿将士们的性命冒险。
但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不过程将军打算何时攻关?”
程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初升的圆日,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郝将军不必焦急,只需要静待天时即可。”
说罢,又是哈哈一笑,随即转身返回自己的营帐。
郝平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太阳,忍不住嘀咕道:“莫非程将军嫌这些守军晒得还不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