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没有说话,一旁的大将孟恭却忍不住哈哈大笑,随即对萧恪道:“皇上,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孙鸾与太祖武皇帝同庚,没想到如今竟要自降辈分做皇上之弟,不知太祖武皇帝泉下有知,会作何感想。”
听了孟恭的话,陆节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无从辩驳,只得将央求的目光看向萧恪。
萧恪轻轻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贵使饱读诗书,想来也听过‘天无二日,土无二主’的说法,天下虽大,但有一个天子就够了,若是孙鸾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命所归之人,就让他与朕一决雌雄,战场上见个真章吧。”
“至于什么兄弟之邦,简直是一派胡言,朕只懂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萧恪的话听得陆节面色一阵煞白,眼见结成兄弟之邦无望,他只能心一横,牙一咬,直接说出孙鸾给他的最终底线:“若是大齐皇帝陛下不愿与我越国结为兄弟之邦,我主也可以去帝号,自降身份为南越国主,向陛下称臣,南越国愿为大齐藩属,为大齐镇守东南,永世不叛。”
“除此之外,南越国愿每年向大齐进贡白银二十万两,绢布三十万匹,粮食五十万石。”
“我主一片赤诚,还望大齐皇帝陛下明鉴。”
说完,陆节整个人深深拜伏在地,心中很是忐忑。
毕竟,这已经他们越国能做到的最大让步,若是萧恪还不肯答应,也意味着这次谈判的破裂,他只能无功而返。
可他最后的希望还是随着萧恪一声冷笑而彻底破灭:“孙鸾坐断东南多年,我本以为也是枭雄一般的人物,可今日看来,却跟街边只知道讨价还价的小贩无异,哪还有一点割据一方的气魄。”
“你回去告诉孙鸾,若是他想得到天下,就在战场上与我一决雌雄,若是他自认为不是我的对手,就下令放弃抵抗,举国来降,我萧恪可以在此对着长江起誓,保全他和族人性命。”
陆节趴伏在地上,面色一阵惨白,久久说不出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敢抬头看向萧恪,颤抖着声音道:“此事,当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
萧恪深深看了陆节一眼,面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是战是和,并非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孙鸾!”
陆节听完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还是缓缓点点头:“下使明白了,下使一定将陛下之言告知我主。”
说完之后,陆节并没有要告辞的意思,到底看向帅帐内的一众将领和亲兵,随即沉声道:“不知陛下可否让其他人回避一下,下使还有些话想跟陛下密谈,不方便让其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