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所以你要死就死远些。”妇人回话,盯着肖路渊的眸中尽是嫌恶。
肖路渊发笑,将面前一直抱着不舍得放手的盒子猛地惯在地上,“妈,都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温热的眼泪流进他的嘴角,苦涩至极。他感觉他的内脏已经烂得稀碎。
盒子滚动几圈停下,妇人急忙扑了过去,她周身散发着吃人火焰,捧着盒子的手青筋暴起,“因为我讨厌你!讨厌你一出生就克死了你爸爸,讨厌你成为我的累赘让我失去自由,更恨你没保护好你妹妹。”
“呵呵…”
肖路渊冷笑不停,整个人像是站在阴暗无比的深渊里。
“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以后我就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妈了!”
他没想过在胡运运去世后刺激自己妈妈,可是那划开皮肉的感觉太疼了,疼得他遍地生寒,险些死去。
没在多说,肖路渊拖着脚步转身,跨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我身上无数的伤痕当我还你的养育之恩,若是以后你还来找我,我就以虐待罪起诉你。”
他与她之间,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他在这个所谓的妈妈这已经不断退让、妥协过多次,这一次他想救救自己。
妇人没有接话,眼里清醒迷离的色彩反复变换,最终演变成泪水如瀑布而下。
曲芜停在原地片刻,漆黑的眸子晃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小刺猬,走了。”曲凌折返回来牵起她,言语中很是紧张,眸光流转在妇人的身上。
曲芜任由他牵着没有挣扎。
出了小区门口,宋屿痕背着肖路渊去了医院。不要问他为什么要去医院,实在是肖路渊身上的血腥气息太重了。
护士为肖路渊打上针,看着他满是伤痕的手臂,想问什么又没问。
几个少年齐齐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气氛沉重。
“刚刚那样的我是不是好狼狈啊。”肖路渊发问,故作坚强的扯了扯嘴角。
宋屿痕举着吊瓶朝他靠近了些说:“老肖,在我们面前不想笑就不笑。”
很简单的一句话,肖路渊瞬间又湿了眼眶。他咬了咬嘴唇,抬起眼眶看了看三人。
“我身上的伤都是我…妈…造成的,脚踝处的割伤是昨天的。我没有表面那么风光,我其实就是生活在阴沟里的蝼蚁…”
尽数将自己不堪吐出来,肖路渊已经泣不成声。
十八岁的少年最爱面子,若不是疼痛剜心,又怎会让自己掉眼泪呢!
一大段话涌在耳边,曲芜感觉血液都被冻结。她无法开口,只软在椅子上怔愣。
宋屿痕和曲凌则在旁安慰着肖路渊。
没有说话,只是拥抱。
其实有时候拥抱能代替很多东西。就如现在,是安慰也是宣告——它在告诉肖路渊,他的身边有他们这群朋友,他们会一直陪着他。
吊完针,四人打了车回去。宋屿痕不愿肖路渊回之前那栋房屋,连夜去把肖路渊的衣物搬了过来。
处理好一切洗完澡,曲芜了无睡意,就坐在院里的台阶上看天上星星。
她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大概会记得一辈子吧!
浓墨的青春里,成长的代价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