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修被喻浅拽着衣领,不方便去开门,只得小声说,“喻浅小姐,松松手,我去给你开门,三爷在里面。”
喻浅这才松开手。
陈明修理了理衣领,这才轻手轻脚过去打开门,喻浅见门开了,扯开他,往里走,陈明修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生怕喻浅这趟来夹带个人恩怨,会趁三爷生病对他不利,于是赶紧跟进去,盯着喻浅的一举一动。
屋里原先几乎没什么光线。
现在有了几缕,也是从客厅照进来的。
喻浅走到床边,隔着昏暗的光线去看厉闻舟沉睡的容颜,刚才进来的动静虽小,但以厉闻舟的警惕肯定会醒,可听他的呼吸声,像是陷入在深度睡眠里。
喻浅凑近,勉强能看清楚他的睡颜。
即使睡得很沉,那眉头中间也有褶痕。
她伸出手,指尖按在他眉心处,试着抚平那褶痕,可没什么用。站在一旁的陈明修,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出声打扰。
“他是不是吃了药?”喻浅收回手,扭头看向陈明修。
陈明修点头:“医生开了可以深度睡眠的药。”
喻浅心道果然,然后一把掀开了被子,陈明修被这一动作惊得不轻,内心直喊——祖宗别搞事情!
好在,喻浅掀开被子后,没有做出太惊悚的行为,只是去摸了摸厉闻舟的两只手臂。
一只完好。
另一只,上面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再看手指,都还在,喻浅这才松了口气。
最后,她将被子给厉闻舟盖上,转身出去。陈明修不放心地掖了掖被角后,这才退出来,关上房门。
“说一下昨晚的情况吧。”喻浅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得更开一些。
陈明修没再隐瞒,将昨晚的情况都告诉了喻浅。
一只手臂的承诺在昨晚实行了,只不过对方临时改变主意,没有全废,而是卸掉胳膊。
而昨晚,喻浅给陈明修打电话那会,他正要送厉闻舟去医院把手臂接上,为了接她电话,厉闻舟忍着彻骨的痛,拿过手机接听。
期间断断续续的话音,但每次听起来都没什么异样,原来都是他在忍。
喻浅已经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他一只手无力地垂在一侧,疼痛犹如万千蚂蚁蚀骨,满头大汗,脸色惨白,一只手接着她的电话,稳住呼吸,跟她说没事。
“你一直不挂电话,三爷一直忍着,生怕被你听出什么,三爷他……”
“好了,不用说了。”喻浅终于打断陈明修的话。
此时窗帘已经完全拉开,她转过身,看向陈明修,“那都是他自找的,是他活该。”
陈明修脸色复杂:“喻浅小姐你……”
喻浅走过来:“我知道他醒来你会告诉他我来过,但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恰好看到,跟过来看看热闹而已,不管你会传达成我余情未了还是怎样,无所谓的。”
她只是还有良心而已。
但对他也仁至义尽了。
“喻浅小姐,我不会跟三爷说你来过。”陈明修面色凝重,“我也希望三爷能尽快回到以前的正常生活。”
喻浅扯唇笑了笑:“那我给你一个建议,把他未婚妻叫过来,趁他现在虚弱,正好培养感情。”
话落,她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梁砚迟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