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尖锐的不满和鄙夷全都胆战心惊的收敛了回去,众人屏息凝神,躁动的厅堂忽然便针落可闻。
毕竟,这些人都是见过长公主头颅的。
周应淮恍若未觉,他睨着周正明,声音清冷淡漠的开口:“脸面?”
“呵,三叔想要什么脸面?是你家庶子周望秋欺男霸女,赌博成性,还是你那个好儿子痴迷青楼头牌,把家产全都双手奉上,最后被骗得哭爹喊娘?”
他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目光讥诮。
“我差点忘了,周意眠准备带着周家的一半财产嫁给祝词安呢,虽然这些财产不是你们的,但似乎只要冠上个‘周’字,是不是在你们眼里,那就是你们的东西了?”
这一句句堵得周正明脸红脖子粗,毕竟周应淮说得全都是实话,他们三房的财产其实都被败得差不多了,全都倚仗于周应淮才能活得这么滋润。
眼见他气弱,周应淮淡漠的敛回目光。
“今日只是来通告你们一声,而不是征求你们的同意,若是谁不服,自然可以拿着自己的那份家产离开周家。”
众人默不作声,毕竟谁都知道,离了周应淮,他们这个“周”姓,将毫无价值。
等到青挽和周应淮离开,留在后面的周家人过了许久才敢窃窃私语。
“娘!你快想想办法,我的财产都快被沈轻雨那个小贱人抢走了!没有了那些钱,我怎么嫁给祝词安啊!”
周意眠撅着嘴的朝韩玉环抱怨,后者掐了她一下,压低声音教训道:“你给我小声一点,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韩玉环恨铁不成钢,眸底对青挽的厌恶也在不断翻涌发酵,阴冷的眸光在不经意间忽然瞥到角落里的周望秋。
一向好色愚蠢的纨绔子,现在正目光痴迷的盯着外面,像条发情的狗一样,胯下都顶起了些弧度。
怕被人发现,他狼狈弓着腰背,假装站得腰疼,同时又用外袍不动声色的遮住。
这个不要脸的庶子,竟对沈轻雨起了歹心!
韩玉环唇边翘起了一点弧度,心里有了计较。
一个寡妇,最怕的,不就是声誉了吗?若是被毁掉,看周应淮还会不会护着他这个小娘!!
这边如何心怀鬼胎青挽并不知道,她在周应淮书房中悠闲的看话本,而周应淮隔着一道屏风在外间和朝臣商议政事。
这段时间雍澈似乎逼得越来越紧,祝词安也彻底倒向了保皇派。
外加皇帝不断改革农具以及生产方法,并且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在民间的声誉直线上升,这就导致百姓对周应淮执掌大权越发不满。
“在看什么?”
青挽思绪正跑偏的时候,黑雾忽然出现在她身后,和她一同挤在软榻上,紧紧贴着,像是有皮肤饥渴症一样。
见她不理人,他面上的笑便多了几分沉郁,有些粗暴的咬了青挽一口,语调漫不经心,掺杂着一丝危险。
“乖宝,厚此薄彼,这可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