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陈玄礼,拜见陛下!”
王镇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落在人群中,他看见自己手下的那个陈年就站在人群里,身边还有不少直接隶属于他的万骑禁军,王镇收回目光,稍微放缓了语气,继续道:“陛下有令,左万骑营,即刻点起兵马入宫。”
“传令皇城四角,封锁城门,搜捕刺客!”
葛福顺抬起头,回答道:
“若真是此刻,当召太平公主、相王及中书令等人入宫进视。”
“葛将军这是在问我究竟有没有刺客吧?”
王镇冷笑一声,他从怀中拿出一只木匣,当着两人的面打开。
葛福顺面露疑惑,他看见里面盛放着一截沾血的断指,皮肉和血迹紧巴巴地绷在一块,截断处能看见白骨。
但从某种方面来讲,它还很新鲜。
迎着两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王镇开口道:“这是天子的小指。”
真有刺客?!
葛福顺登时瞪大眼睛,他不觉得王镇敢在这种事上胡说八道,旁边陈玄礼则是立刻转身,在人群里喊出几名军官,对他们吼道:“擂鼓聚兵!”
“打开武库,分发甲胄,兵刃,军弩。”
王镇跟着陈玄礼吼道:“去御厩牵马,点三百骑,先随我入宫护驾,尔等即刻去传遍皇城各处,但凡不率军护驾者,其罪等同刺客!”
“随我......入宫护驾!”
......
“宫中的这些器物,钱财,全都拿出来,准备赏赐给将士们。”
少帝大步走入殿内,他左手已经用熟皮和煮沸的干净布带包裹好,里面伤口处撒了药粉,动起来依旧剧痛无比。
他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走入殿内后,迎面就看到几名神色仓皇的宫女,而且他很快就发觉没人执行自己的命令,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们在等什么?”
宫女们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一个小宦官正匆忙收起想藏在怀里的玉杯,一个措手不及,玉杯从他手里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几声脆响。
老宦官从少帝身后走出,呵斥道:“陛下都说了,汝等还在等什么,速速去做啊?”
一名宫女慌忙开口道:“可是,太平殿下说......”
在她身旁的宫女则是开口道:“相王殿下没说......”
“先帝,是朕的父皇!这些,全都是朕的家当!”
少帝气的发笑,他站在原地咆哮出声,有几名宫女甚至比他还要高些,可此刻全都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朕姓李!”
还是没有人动身,就在僵持的时候,殿外值守的小宦官慌慌忙忙走进来,喊道:“左万骑副使、折冲都尉,王镇求见陛下!”
殿门大开。
外面,一排排的甲士开始逐步封锁宫门,少帝所在的偏殿被大量甲士所围拢。
葛福顺按刀走入人群中,大声命令,在他身边的二百多名万骑禁军顷刻间背对着大殿,拔刀向外。
越来越多的禁军正在迅速朝这儿聚集,少帝缓步走到殿门处,看到了让他几乎忘却手上疼痛的一幕。
宫中的石砖地面开始震颤,一阵阵沉重的马蹄声汇聚如雷鸣,轰击着死寂的宫城,让所有人都猛然睁开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里。
王镇策马而来,身后一百余骑兵跟着他策马狂奔到殿外的广场上,一面面左万骑营的旌旗在骑兵们头顶上方迎风招展。
百余名骑兵,再加上周围成百上千围拢过来的万骑禁军,声势已经足够浩大。
王镇身着黑甲,身后跟着陈玄礼,两人缓步走上台阶,王镇没站在少帝面前,而是在低他几个台阶的位置站定,对着后者躬身施礼。
“臣王镇救驾来迟,乞陛下降罪!”
在他身后,陈玄礼微微抬头,看到少帝左手居然真的裹着一圈染血的布带时,他当即又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