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不告诉她们,是他想依靠自己战胜‘腹部重击’这一关。
“要想做成事情,一定的疯劲是要有的。”庄静笑道。
“没错!”顾然立马应道。
“结果却给我们添了麻烦,贵妇和大小姐轮番给你擦身体。”何倾颜说。
顾然肌肉都失去了光泽。
“下次还敢吗?”何倾颜问。
“.不敢了。”
“嗯,乖。”
病房里响起庄静、严寒香两人优雅悦耳的笑声。
她们的笑声,在治愈精神方面,效果比什么药都强。
“老婆这么多的人,逞什么强,弄坏身体怎么办?”何倾颜骂着骂着自己都笑了。
总觉得这话很有歧义——顾然勉强可以思考了。
不过这也是因为何倾颜的这句话太有歧义。
他没管这些,继续追问:“陈年今天到底怎么样了?”
“他醒来也找你,放心吧,你们是真心兄弟。”
“.”
“重复的人生也没什么不好,这代表昨天和今天都可以重新来过。”
“什么?”
“而且并不是人生进入了重复,是情绪进入了重复。”
顾然微微往后看,不解地望着何倾颜。
何倾颜离开病床,背对他挑选新的毛巾,同时说:“这两句话,是今天早上查房陈年自己说的。”
顾然望着她饱满圆润的臀部。
她今天穿了造型简单却很有时尚感的黑色短裤。
他扭头看向庄静:“静姨,对于我为什么没办法变成黑龙这件事,您有什么想法吗?”
庄静有【超心理学·射日】,可以极大激发自身的想象力、联想能力。
再配合庄静本身的学识积累,效果是无法想象的,好比巨轮与汪洋大海的配合。
“根据我的猜测,”庄静放下咖啡杯,“不是陈年的原因,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顾然不解。
“你所说的第一回合,真是第一回合吗?”庄静问。
这个思路,顾然根本无法想到,就像走在外面,感受到刺痛肌肤的光与热,他立马想到只有太阳。
没有【超心理学·射日】的人,思维大多如此。
“不是第一回合”顾然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做的梦。
不,好像不是今天上午的梦,但又确实是如普通梦境一般模糊。
“怎么了?”没人看到顾然的脸色,但严寒香能嗅到他气味的细微变化。
其实今天上午,她一个人在医院照顾顾然,收集了不少他的体液。
如果病得不是顾然,她此时已经在实验室,开展百分百沉浸式研究了。
“我似乎想起了什么.啊!”
“想起什么了?”何倾颜又给他擦背。
顾然没感觉身上有汗,但夏日浓郁黄昏一般美丽明艳的何倾颜,手拿温热的毛巾,摩擦背部,确实舒服。
这种舒服又变成心田里的雨水,缓解他腹部的疼痛、浇灭内心的焦虑。
所以他也没阻止。
何况他此时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我好像想起来了,那确实不是第一回合,真正的第一回合你做什么?”顾然回头。
何倾颜在扒他的裤子。
“想看看你的屁股,不,想替你擦屁股,屁股缝里很容易出汗的。”
“.不用你帮忙了。”顾然赶紧把被子拉回身体。
“好好好,我不动你的裤子,只擦背!”何倾颜把被子按住。
顾然怎么觉得角色弄反了?他才是那个‘只看看不动手’的角色吧?
“真正的第一回合?”庄静提醒他继续说下去。
显然,比起屁股缝这种话题,她更关心【黑龙梦】。
“我好像是变成了黑龙,做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庄静问。
“杀人毁尸、吵架灭族呗。”这是何倾颜说的。
不过,顾然真正做的事也说不上更仁慈,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
“到底做了什么?”严寒香嗅到了他略显尴尬的气息,她脸上不由自主地已经露出微笑。
“我变成黑龙。”顾然说。
“嗯。”严寒香应道。
“击败了所有人。”
“啊。”何倾颜配合。
“抓住陈年。”
“你对他做了什么?”庄静问。
“当时,我意气风发,尤其是一想到又能帮到病人,神情就像第一次站在海滩边看见大海一样爽朗,所以.我吟了一首诗。”
阳光洒进病房,空调很强劲,所以只开了微风,风口气流声很清晰。
“吟诗一首?”庄静重复一遍。
“什么诗?”何倾颜问。
“其实不算是诗。”顾然说,“是约翰·缪尔在《夏日走过山间》里的句子。”
“美国作家。”严寒香说。
”我变成黑龙,抓住陈年,一边吟诵‘你要让阳光洒在心上,而非身上,溪流穿躯而过,而非从旁流过。’,一边.吐火把他的心脏烧了。”
严寒香看向庄静,两位美妇同时笑起来。
“哈哈哈~”何倾颜笑得趴在了顾然身上,嘴上还在说,“你要让阳光洒在心上,哈哈哈哈!”
她一笑,胸部就在顾然背部轻微抖动,顾然没穿上衣的。
腹部的疼痛迅速消失,焦虑感也没了。
焦虑?往后这样的生活小摩擦,不,生活小细节,多得像夜空中的繁星,怎么可能焦虑呢?
“后来发现没用,但又舍不得这次梦境,便像舍弃一个想法一样,把‘变身黑龙’封锁了,然后才有之后的‘第一回合’。”
“所以一开始没打算叫醒我们?”何倾颜还趴在顾然背上,压得圆圆的。
“嗯。”顾然努力回忆当时的想法。
很难,普通梦境一样的过去,青烟似的无法把握,一伸手便散开。
“担心你们有危险。”他抓住一点点,“害怕你们被精神污染,就像我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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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记》:九月二十三日,周二,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比我想象中的要痛苦。
美人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