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男子约三十岁左右,一身灰色布服,身材颀长,骨骼宽大,只是身上没什么肉。他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方面大耳,浓眉凤眼,鹰钩鼻,嘴唇厚大,脸上有些许灰尘,唯有颌下三寸的胡须打理得一丝不苟。
另一位男子却是一副五短身材的样子,脸上五官似乎都聚在了一团,辨不清眼睛鼻子,只有那张嘴,出奇的大。
寺庙里自然无酒,这两人喝的也不是酒,不过是泉水而已。
那鹰钩鼻男子慢条斯理的倒着水,慢慢端起水杯,像是品尝琼浆玉液一般,细嘬了一口,然后在口腔里用体温将水暖了暖,将温水绕过舌尖、绕至舌底,然后绕至两侧,再绕至舌根,缓缓咽下。闭目回味,像是能品尝出味道一般。
“今天有些甜了。”这男子小声自语道。
“哦?今日这水又变了?昨天你还说太苦、太酸,今日这壶里的泉水又没换,怎么就变味儿了?”五短身材的男子笑着道。
“先生不懂。这水当然没变,可我饮的是水中之气。这气啊,每天都在变换,有时平静,有时汹涌,有时欢动,有时枯寂。四季变动,这水中之气也变化无穷。春日的水气,是夕惕若厉,或跃在渊,夏日的水气,是飞龙在天,龙战于野,秋日的水气,是亢龙有悔,九五异位,这隆冬的水气嘛,就是引而不发,潜龙勿用啊。”
“好一个潜龙勿用啊,哈哈哈,阁下心气依旧不浅啊,也对,龙游浅水嘛。”五短身材的男子放声大笑起来。
“我不过是在说这水中之气,说说我饮气的心得体会而已,哪有什么心气可言。你可见过潜龙,潜到寺庙里的?”
“这世事难料,以前是见不到,今天可不就见到了?”
相国寺外。
王昙善带着数百人把相国寺几个出口围了起来,自己带着几十精干捕快走了进去。
王昙善是个满脸富态的白胖中年人,面白无须,小眼睛,塌鼻子,见人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精明。
“王大人,不知王大人带着这么多人,来我寺有何贵干?”
相国寺方丈须发花白,脸上却是油光满面,光彩照人,一身锦襕袈裟,更显得富贵非凡。
大相国寺从太祖立国以来,便是大魏的国寺,历代相国寺的住持方丈,都有国师的封号在身,是以相国寺方丈与新邺府府尹王昙善身份相当,谁也不觑谁。
“方丈难道不知道?”王昙善笑眯眯的样子,小眼睛里精光四射。
“老衲不知道王府尹是为了什么事情,相国寺乃是佛门清净之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王府尹走一趟?”
“方丈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情?武护尉,去把后院围了,别让人走了!”王昙善一声大喝。
“是,大人!”
武护尉干练的一挥手,带着几十精干捕快便要朝相国寺后院扑去。
“慢着!”相国寺方丈一声大喝,数十武僧堵在武护尉身前,拦住去路。
“大相国寺乃是大魏国寺,老衲乃是大魏国师,王大人怎能如此放肆!”
“没有陛下谕旨,任何人不得随意搜查大相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