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瑞尧宗大难,多谢各位江湖同道鼎力相助,我殷弦在此答谢!”
“殷师兄不必客气,这神筠宫之事本来也是放眼江湖的大事,这都是应该的!”
殷弦点头,微微笑了笑。
转身捧起自己的酒罐,看向各位师兄弟,将‘清尘’奉上,沉声道。
“这是师父的,在此,物归原主。”
“二师兄……”
“二师兄……”
没人接下,众人纷纷上前,都知道,他这是又要走。
“二师兄,这‘清尘’是师父留给你,也是留给未来宗主的……”
佟煜盯着那‘清尘’,当年若非意外生事,殷弦也不会……
“经此一战,我看殷师兄有宗门之风,不如就留下吧!”
在旁众人有人附和道,这一下,便能看出殷弦在这群弟子中的威望,行事稳重,顾全大局,不正是瑞尧宗所需要的?
“这——”
殷弦犹豫,若说他真不理师门,今日便不会出现在此,只是……
“二师兄,你别走,你还才能带着我们大家重建宗门!”
佟煜看了眼他的酒壶,道。
“二师兄,就算你继下宗门之位,也没人阻你喝酒,没人拦你各处游历,不过是,多出桩事罢了!”
“喂喂喂,那个叫二师兄的,你就别推脱了!来都来了,威也立了!若是哪里神筠宫又来,你这些师兄弟哪个担得起……”
王奎难得伸出个大拇指,满脸赞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第二日,众人收拾完毕离去。琦伽与钡锡的后事,便由众师兄弟来办。
那是凝萱第一次进到琦伽房中,黑白底色,却是彩纹相间,墙上有与钡锡所挂相似的西域神图,但也有其余地,中原风格的花瓶陈设,佟煜说过,琦伽不比他人,她性情温和,也乐于接受新物……
在其床头,悬着两幅人像,一副是佟煜,一副是个异族装扮的女子,琦伽的母亲……
床榻显眼处,是凝萱上次送她的中原服装,表有泥斑点点,凝萱抚上,忽想起那日湖水岸边,她是如何惊喜,又是如何落寞感叹——
“琦伽不能脱下这身西域之服!”
“那就以这身入殓吧!”
凝萱对着佟煜道。
“我想,琦伽会喜欢的。”
“好。”
于是鲜红衣饰,真如中原女子出嫁般,静静睡着,安详无比。这地方与师父那坟塚一水之隔,鸟语花香,常相伴,常来往,他念着妻子,她念着母亲,终于得以相见。
钡锡也长眠于此,琦伽说,带他回家看看。
“你是不是早知她的身世,知道她,终身不能嫁娶……”
佟煜问,那时师父提起,凝萱毫无讶惑之色,她与琦伽关系亲密,或许早就明白。
“对不起。”
……
事后,风凌带佟煜去了琦伽的修习室。寒冰之气血涌,真如那乾严洞一般,然而在那茫影流圈之内,风凌轻轻掠开,有几点星火闪现,散出硫磺的刺鼻气味。
“这是域火,是琦伽,她这些年修炼而来……”
风凌将那火种握在手心,温烫滚滚。
“她与三师兄同根同源,从三师兄那儿,得了不少西域炼术回来,你知道,在这中原武林人士当道的瑞尧宗,她无话语可言,除了日夜修习,别无他法……”
“她说,或许有一日,这东西能帮上宗门。”
那事之后,师兄弟远离,唯有他,能与钡锡相近,对琦伽,也是了解甚多。这域火,也算是那世人眼中,西域邪术的一种,可琦伽之心,谁能不为之动容。
佟煜不说话,风凌叹了口气,又说。
“三师兄那儿……希望你不要怪他……你不是他,不会明白……”
佟煜点了点头。
“听说要走?”
“不然呢?”
风凌虽说是个做师兄的,却是那年纪最小的,一来他助钡锡,自觉无脸面长久留在瑞尧宗,另外,是为了琦伽这桩遗事,他才待到这时候。
“四师兄!”佟煜忽叫了他一声,笑道。
“做人可不能没良心,你这人,怎么也要等这烂摊子收拾完再走……”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留下吧,大家都很需要你!”
“就是就是,你可别想跑,老子这伤还疼呢,待哪天好了,非得让你挨我几拳……”
王奎揉着胳膊,伸出个脑袋,身后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蒋洲。
“佟煜说的对,瑞尧宗正是用人之际,这么走可不厚道!”
蒋洲道,手中细剑闪闪,是以刚和王奎从山后来。
“两位决定留下来了!”
佟煜出喜道,他之前以这事做胁,也是无奈,后来王奎醒来,也并非他的功劳,即便两人要走,他也没有理由强辞挽留。
“我既然答应了你,又怎会食言,再说,琦伽师妹是我兄弟俩的救命恩人……还未来得及报答!”
“那你等着,我迟早有天要打败你!”
风凌瞪向他。
“堂堂正正打败你!”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