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易寒重复道。许久,没人说话。
又过了许久,他感到自己暴露于风烛中的胸膛一热,凝萱湿热脸颊已紧紧贴了上来,他周身一紧,只听胸口传来略带寒意的回答。
“凝萱知道了。”
易寒抽紧呼吸微动,谁也没说话,不一会儿,他感到心口一空,凝萱起身,将被子拉上,一个人已坐在木桌前发呆。
“睡吧,易寒。”
凝萱没有看过去,只道。余光却撇见她自苏布带回将许春贡的布料,她拿上手,却见层次分明的里料已被划得七零八碎。
她呼吸一紧,难道说……
……
翌日早,垠城县衙,初缕朝曦正扫向其地板的第一炉紫烟,来人是认得凝萱的。
“是三小姐。”
凝萱看了眼县衙门匾上赫然林立的“光明正大”四字,接连几日,柳世旌都没有半点消息,可是,她再是等不及的。
“我要见柳大人,请代为通禀。”
“柳大人不见客,三小姐请回吧!”
这人似早有准备般,凝萱愣住。
“我有急事,请你通融……”
“三小姐,这……大人早有吩咐……我们也是……”
是早有交代,春贡在即,来此巴结想见柳世旌的,不在少数,接连几日都繁琐不堪,因而柳世旌在订下春贡投标之时后,便闭门谢户。
凝萱正思索要不要回去,恰巧一黄衣女子已与婢女自远处而来,县衙一见立马恭敬道。
“南——”
凝萱看去,正是那日戏台前,于柳世旌身前大闹的女子,只见其鹅黄衣裙曳地,步摇生辉,身后跟从的丫鬟正将丝绢递给她,女子抬手止住县衙的话,朝凝萱看了过来。
“是你!”
不由惊讶道,黄衣女子扬眉。
“你来做什么!”
凝萱顿了顿,想来与上次一般,又要被她误会。她微一躬身。
“凝萱来找柳大人,因下月春贡之事,仍是不懂之处。”
“春贡?”
黄衣女子喃喃道,利眼盯着凝萱,颇有几分嘲讽意味。
“春贡乃是朝廷大事,可不存在投机取巧之举,我瞧姑娘你有几分姿色,然入柳大人的眼,还是差几分……”
凝萱正欲辩解,只又听那女子道。
“春贡告示黎大人已发下众家,若姑娘仍有不懂的,便多读念个几遍,我瞧姑娘不像目不识丁之人……”
说着话时,女子紧盯着凝萱,似要将其吃掉的架势。
“杏儿,走!”
说罢,又干瞪了几眼守门的卫士,才招呼杏儿离开,二人婀娜身姿消失在府衙小道中,大门又被紧紧合上。
凝萱深吸了口气,见不到柳世旌……
“三小姐,这姑娘嚣张跋扈的很,柳大人也吃不消!”
县尉先前见过凝萱,知道她与黎大人有些亲族关系,凑近低声道。只是如今柳大人在此,这县衙虽是黎哲之属,却多少要看些柳世旌的薄面。
凝萱点了点头,上次就已猜出几分这女子的身份。
“那我改日再来吧,多谢。”
告答完,凝萱转身离去。
先是去了苏布,告知萤光布料被毁之事,离投标之日所剩无几,奈何出了这意外。萤光取来那昨日刚下达的告示,所呈之物正是“朝服”,也正是凝萱先前所说,看来柳世旌并未骗她们。阿瑗打开包袱,正是那被划的零落斑驳的布料,萤光连赶几日没日没歇上染的布料。
“凝萱,你家里招贼了!”
她不满着跳脚,本来她分明可以留在苏布,却偏偏要回什么卫府,那地方虽好,可她孤身一人,此次出了这等事,要重新上染又是项费心费力的活儿。
凝萱大抵已猜出几分,然眼下要务,还是要将布料重新来过,她们本赶在旁人之前,如今却要落后几分。
“萤光,你看,能不能……”
若能不麻烦萤光,她定然不会前来,苏布开张,劳心费神,再者阿瑗说过,萤光身体差得很。可这等上染工技,又不是一般人能为。
“没事,你……给我三天,我尽早送到卫府去!”
“三天,萤光,你是神仙吗!”
阿瑗蹙眉,三天,就算加上自己,加上尚敏、季祺,也简直是天方夜谭。
“阿瑗!”
萤光怒地制止,她这张嘴就是分不清轻重缓急。
阿瑗悻悻捂上嘴巴,看凝萱颔底发青,神情难看,这才发觉自己话说的重了。
“凝萱,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
“阿瑗!”
萤光又打断。阿瑗“哼”了声,这下是彻底不满了,瞪了两人一眼,回身离去。
方要追出去的凝萱被萤光拦住,虽时隔六七年,她还是了解钱瑗的。
“她待会儿就好了!”
对上凝萱将信将疑的眼神,萤光对钱瑗知根知底。
“她就这小孩子脾气,刀子嘴豆腐心,没事儿的!”
凝萱这才放心。
“瞧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