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怎么说来着,男子愈加有权有势,便愈加是副坏男人的模样,柳世旌既是男子,自然也有此弱性,她不得不防。向笙撅了噘嘴,不满道。
“你若回去后,还不禀明心意,说不定哪日,本公主可就名花有主了!”
她虽是个深居闺阁、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却也希望自己所爱男子顷心爱意,而非是总要自己三番五次主动为之。
“所以,为了防我,你事先去了祝府!”
“你……你怎么知道!”
向笙猛地起身,盯向柳世旌略带狡黠的双眼,果真,是何事也瞒不过他。既知晓,便也不装了。总之她几次为祝府说好话,柳世旌不也不为所动。这下,心虚也是没了。
“就算你知道,那又如何!”
柳世旌双手抱拳,投降道。
“不能如何,我即便知道,还能奈你何呢!”
“那你有没有怪我!”
柳世旌看向她不满无奈的娇俏样,开口道。
“你无非觉得,我会为了卫府有所偏颇罢了!还有,醋意!”
柳世旌叹了口气,不禁低喃出声,道。
“当真是,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向笙一个茶壶丢过去,却被后者接住。
“你说谁呢!”
……
入夜,城郊祝府灯火灯火通亮,自春贡投标消息传来后,祝老爷便大法雷怒,已踱步不止,在这院落中不知弯绕了多少趟。祝卫一体,然这中标之人是谁不好,偏偏是苏布,而众所周知,凝萱先前,正是苏布的人,这等巧合,不仅叫人多想。
“这个卫府三小姐,我就知道,她就不是省油的灯,否则,也坐不到如今位置!”
要知道,祝家倾覆,布庄生意之中,此次春贡也是得一良机,若真是她联合苏布背刺,那,那也是挡了他们祝府的路。祝老爷缓了缓,又想起那日前来的许诺。
“还有,还有那丫头!说什么能祝我祝府,全是屁话,如今,还不是无影无踪!”
杵在一旁木椅上的祝契一直没说话,直到这时,他才适时开口,打断道。
“爹!她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说什么!”
……
骏马飞奔,日夜不停地疾驰在这条无尽无际的通彻大道中,终于在三日之后,抵达这边塞相接之地——垠城。中年妇女翻身下马,星月如繁,她望着蜿如长练的蓝空,沉默许久。
住的正是这家有名的悦塞客栈,将马匹拖赶到马槽间,上房休息,却在此地,如何也合不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灵儿那张幼小天真,充满怖血的脸,哇哇号啼的声响,伴随着血流成河,终日不止,荒草丛生,尸横遍野,再寻不见……那已是八年前的事了!
想着,她推门而出,前店已关,她则是翻身一跃,自房中木窗开合而下,消失在这二层小楼之中,月下飞影,她手持地图,找准方向,朝着的,正是垠城县衙的方向!
……
县衙一角,盲眼杨师傅已被关在这儿有段时间,只是连他自己也搞不清这儿是何方,更休说要寻人逃出去,衙役前来,随着木盒与木桌相触声响,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饭香,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
“那个,能不能代我通报,我想,想见见柳大人!”
老者如坐针毡,他虽明晓自己暂时不会死,也答应柳世旌些事,然这里他能感觉到的暗无天日,皆叫人心怵,每晚,他不少次梦到有人暗潜床头静贴在自己脖颈的尖刀。
“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个老瞎子,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滋味!”
没说话的杨师傅端起饭碗,知道再与这帮人请便也是无解,便不再多说,只听铁门锁声上撬,那衙役临走时,仍是不忍心告知了一声。
“总之,柳大人快回京了,你再等等,马上就能出去了!”
这是柳世旌点名严看的人,自然是要上心,柳大人离开垠城,他们这些伺候的,也能歇息歇息了!
“多谢,多谢!”
……
不到半刻,中年妇女便飞驰到县衙墙垣之外,这儿正是无数杀手有去无回的地方,她抻开手掌,正欲向前而去,却是眼神一凝,闪身一躲,已被身后年轻人挡在跟前。
“凤姨,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她一抬头,夜行衣下,是双凌厉无比的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