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和阮夫人既已应允,这件事便立即忙碌了起来。
左右云晏早就将一切婚礼的物件儿都准备好了,只是差不能大宴宾朋。
不过好在理由也是现成的,毕竟老侯爷薨逝还不满一年,即便老侯爷亲自留下遗言,不叫侯府守孝,但是身为人子,不过度大办也是应当的。
不过晌午,便一切都准备好了。
只是阮杏媚撅了嘴,“……我还想美美的呢。”
阮夫人便笑眯眯道:“今日这不是已经很美了吗?”
阮杏媚摇头,“可是再美也总得有人看着才好啊。今日竟然没有宾客,我又美给谁看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杏媚耍小脾气的缘故,阮夫人只觉今日的云晏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他的态度有些散漫,甚至偶尔看向阮杏媚的眼神,也是冷淡的。
甚至都没有之前“纳征”之礼时的欢喜和热切。
阮夫人不由得私下里与佟夫人嘀咕,“……这两个孩子是姐姐打小亲眼看着长起来的。三郎他当真有如传说中那般喜爱杏儿丫头么?”
佟夫人听了便淡淡笑了笑,“瞧你,这会子怎么问这个。”
阮夫人这才将担心与佟夫人说了。
佟夫人眯了眯眼,也仔细打量了云晏几眼,却只是淡淡道,“他如今心里有大事,兴许他是在想那些更要紧的事。”
阮夫人也只能点头,“我也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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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日,春芽的心是矛盾的。
她确定她已经不再爱云晏,可是一想到今晚是他与阮杏媚的洞房花烛,从此后他与阮杏媚夫妻名分已定,她心下还是忍不住有些怅惘。
可是不管怎样,她这些怅惘却决不能表现出来。
尤其,不能叫云毓看出来。
她白日里去云毓面前伺候,半点不敢出神,生怕叫云毓发现半点端倪。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多心,她还是发觉云毓今日时常偷眼看她。这叫她不由得脊梁沟发凉,极为担心云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幸好云毓今日也颇为忙碌,她好容易寻了空闲躲回自己的屋子。
呆呆坐在床帐里想了好一会子,还是忍不住起身,在床帐里的小柜子里,拉开抽屉,取出那个精巧的小戥子来。
这是小哑巴留给她的,也是她当初跟着云晏从扬州离开,唯一带在身边的。
只是,她却从未当面跟他问明白,也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将这戥子还给他。
今时今日,她有些后悔,为何不早些还给他,也算一刀两断;
可是,还是忍不住抬手在上面细细摩挲——想要还给他,却还是有一些舍不得。
只是现在想想,当初她攒了那么久的银角子给了他,可当真是喂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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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云晏与阮杏媚拜天地。
尽管没有下帖子广招宾客,但是光平阳侯府的各房宗族,还有侯府的亲朋故交,也还是轻轻松松凑齐了好几十号人,热热闹闹为他们观礼。
春芽则早早就钻进了被窝,闭眼睡觉。
从此以后,天水两隔,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