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延曲嗅觉就有些灵敏,这一路走来,连打了几个喷嚏。
因有徐桃子和周愉在的缘故,言巧心不像之前那样和祝延曲有说有笑。
现在沉静下来,反而觉着肩上的背篓带子越来越重,每走一步,骨头都能随时散架。
走一步,用袖子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走出松林,湛蓝的天空出现在眼前,阳光也更加热辣。
郗淮将背篓带子往一边挪去,不压着伤口,一手抱一个,回头去看抱着竹篮站在原地停歇片刻的祝延曲。
言巧心将竹篮放在地面,撑着腰,闭上眼睛,缓和些。
她回头去看六叔,知道他腿脚不便,走得慢,喘着粗气对祝延曲说着。
“延曲,你们先走,我等等我六叔。”
祝延曲瞧着她说话都是缺氧的状态,自己也是差不多这个样子。
看见在最后面走得堪比蜗牛爬的周愉和徐桃子。
“没事,我在这等你。”
言巧心听后,热红的面颊流着汗水,轻轻漾开一个笑意。
郗淮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兴国和东盛,他们长睫毛微颤,额头有着薄薄的汗珠,呼吸匀称。
他转身去看祝延曲,正巧她回头,微微错开她的视线。
祝延曲眼睑垂下,去看着苍翠的草地。
生长着不知名的小花,粉嫩,浅紫,在风中摇摆着。
言青德跟上来,拄着木棍,面色涨红。
另一只手去攥紧背篓带子,额间青筋暴起,偏眸去看言巧心。
郗淮见到言青德,顺势说出来,“这边没什么阴凉地,我们到前边去,歇一会儿。”
十里地,按着他的脚程,怕是早到了,看着日头,到了午时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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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小半个时辰,到了一处巨龙竹竹林,部分竹节上,爬着的成年男子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
郗淮停下脚步,对身后的祝延曲轻声说,“这虫没毒。”
“嗯,”祝延曲低低地应了一声,歪着额头,用臂膀处的衣服擦额间的汗水。
“这一路,我哥都洒了驱除蚊虫的药物。”郗淮步子放慢了,四处眺望,寻一个可以暂且落脚歇息的位置。
祝延曲眼眸中有暗淡的光芒,只简单地回应了他,“嗯,心思挺细腻的。”
难怪这一路来,总能在和煦的微风中闻到了熟悉的香味,能治愈她对春季植物的花粉。
还是会打喷嚏,鼻子发痒,但比以往要好太多。
寻了一个地方歇歇脚,祝延曲终于放下手中提着的竹篮,忙去接下言巧心的背篓,放在踢开笋壳露出来的平地。
“哎呀,我的天哪!”言巧心揉着肩膀,瞧着前方。
父母和叔伯,哥哥嫂子们背着那么多的食物,脚下如同生风一般。
走得那么快,也不见他们停歇。
她擦着汗水,低下眼眸去看着背篓里的碗筷和一些地瓜。
忽而脑子里炸开,嘟囔了一句,“看这个形势,还不如就直接住那边了。”
言青德放下背篓,找个位置坐着,目光空洞,耳边是徐徐吹来的凉风。
凉风中,听到了侄女的嘟囔,也本能地回头去看背篓里的物件。
心中不禁在想,在那边随意搭个棚子住下也好,省得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