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淮微愣,蹙眉看她。
祝延曲观察着他的神情,“我是非嫡子不嫁。”
郗淮被点醒,后退了一步,“是我唐突了。”
祝延曲不再看他,带着三个孩子前往摆摊区域。
从东到西走过去,停在写有方氏陶庄的牌子前。
方靖在招呼着伙计摆放瓷器,陶制品,分开放。
他挽着袖子,抱着一个中等的水缸。
放下后,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祝延曲,携着三个孩童过来。
他忙放下手中的水缸,绕到摊前,静候她的到来。
祝延曲放下顾华月,在摊子前看了一眼,看着货物的边上都有写着价格的牌子。
在心里盘算了片刻,才抬眸去看方靖,手指抬起,指向摆放在地面比中等水缸还要小上一截的小水缸。
“那个水缸,需要三个,大一些的一个,一个黑陶双耳砂锅。”
这么多水缸,不是挖了水井?方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可还是闷在心里,没有说出来,忙叫伙计将水缸搬过来。
他看了价格,沉默了半晌,“小水缸,一个十二文,这个中等的,十六文,黑陶双耳砂锅十五文,收你六十文。”
祝延曲抬眸,仰视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疑问,没再说什么,拿荷包数钱。
看着四个水缸,眉间轻蹙,有些发愁,提起一个小水缸。
方靖满面笑意,“你莫担心,我这伙计给你送去。”
祝延曲抬眸看他,又瞧着从摊子后面走过来的伙计。
单手提起中等的水缸和小水缸,走在前头。
“姑娘,带个路。”
祝延曲看了一眼祝兴国,“你走在前面,给叔叔带路。”
话音落下,提起双耳砂锅,走在了后面。
周东盛领着顾华月跟在祝延曲身边。
周东盛小声询问,“姑姑,你买这么多水缸做什么?”
“你们一人一个,给你们好好洗洗。”
祝延曲回应着,看着方氏陶庄的伙计,已经将水缸放在门口。
“谢谢。”祝延曲道谢。
“没事,这都是应该的。”
伙计笑着摆手,刚要走,就被祝延曲拦住。
“等等,请问,你们这么多的陶制品和瓷器,是怎么搬过来的?”
祝延曲看的时候,不下百十件陶制品和瓷器。
“我东家找人做了板车,用人力拉过来的。”
伙计抬手指着摊子后面摆着的四架板车。
祝延曲定睛看去,收回视线,轻轻地“噢”了一声。
伙计偏眸看她,不解地问,“可是有什么问题?”
“想问问笔墨纸砚的行情。”
“文房四宝制作不易,且现在受众面小,只能是定做的,专是大人和各村村长记事要用,姑娘若是需要……”
“不了不了。”祝延曲浅笑,“麻烦你了。”
伙计摸不着头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祝延曲搬水缸进了院子,将门关上,心里毛毛躁躁的。
初来没多久有竹麻纸,书写还是以削炭为笔。
记得刚到这的第一天,看见郗铨的简易书,和狼毫细毛笔。
技术一点一点地在进步,方靖有精益求精的陶瓷技术,许筠精通调色技艺。
祝兴国见姑姑回来后就站在院子里发呆。
边上摆放着四只水缸和一只黑陶双耳砂锅。
上前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姑姑,怎么了?”
“啊?”祝延曲缓过神来,空洞的眼眸俯视着仰头的祝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