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延曲抬手揉了一下被震到的耳朵,迅速转身进了堂屋,关上大门。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渐渐转成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屋顶。
菱格竹窗外飘进来的细雨,透着微微的凉意。
祝延曲借着闪电的光亮,摸到了凉席边上坐着。
晨间起来,屋檐下滴着水珠,祝延曲斜靠着门框,眉头平静地看着阴沉沉的天。
祝兴国跨过门槛,走了过来,也去看了黑云压压的天,雨声滴答。
祝延曲也只是站着片刻,就站直身体,前往厨房做早饭。
既然下雨,就在家里做衣服或做其他。
豆大的雨,连下足有十天,后面又长达五六天的阴雨连绵,死气沉沉。
祝延曲每天都会趁着雨小的时候,外出捡枯柴,再丢到厨房里的火塘边上烤干。
偶尔和周禾结伴,前往松林中,或是河边捕鱼,竹林挖竹笋。
独独没有见到言巧心,她家也时不时传来一些争吵,多是女人的废话连篇,指桑骂槐。
家中养着的四只兔子喜爱竹笋,抽空割野草给家里的鸡投喂。
乌泱泱的云层破开,耀眼的光辉洒下。
祝延曲正在松林中捡着枯萎掉落的松枝,也在收集松针。
手背上有着这么金黄的光线洒落下来,忙着的动作也都停止下来,在松林中寻找周禾的身影。
“周禾。”声音柔和。
周禾听见声音,停下了捡柴的动作,站直身子,循着声源看来,“我在这。”
“天晴了,”祝延曲走过来,拍拍身上沾染着的松针,手心里还有着松油斑点。
“终于等到天晴,”周禾向祝延曲走来。
“那,我们抽个时间,去前村的地里瞧瞧?”周禾询问。
“还是先去问问村长,这地该怎么处理,我不是很想过去,太远,孩子在家我不放心。”
祝延曲目光深远,唇角有着浅浅的苦笑。
“也是,先去问问,辛苦开了荒,还种了不少的玉米。”
周禾一想到开荒那段日子,腰都要断了,加上丈夫逝去,婆家还有一个大嫂和两个侄子,更是不想过去。
“我的柴差不多了,”周禾回眸去看了地上的背架上,摆放了不少的松枝。
地面上摆着的竹篮也都装满了松针。
祝延曲摘下手上的手套,整理了头发,再戴上手套,“我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祝延曲和周禾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再到了岔路口要分离时,祝延曲在抬眸间看前方时,看见许多人站在郗家门口。
周禾也停下脚步,偏眸瞧着祝延曲,“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先回去放柴,等下过来看看。”
“好,”祝延曲浅浅地应了一声,侧身去看周禾,“我在家等你。”
祝延曲回到家中放好柴禾,在柴房码柴,整整齐齐的。
屋内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回头去看,看见祝兴国扒在门口,轻微地眨着眼睛。
“姑姑,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怎么?”祝延曲码好背架上的最后的松枝,回头笑着去看他。
“我想做些事情,替你分担,”祝兴国声音温和,带着些许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