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这样。盛景梵也清醒了过来,是啊,盛京还有他的家人,原来他们真的不能如同盛如雪一般任性,所处的位置不同,连选择所造成的结果也便不同了。
“你也别这样为我惋惜和难过。”她见着了盛景梵脸上的痛苦和纠结,倒是反过来安慰他道:“至少我知道,有人愿意为了我抛下一起,只为带我脱困,我一点也不难过,盛景梵,你至纯至真,一定也能娶得如花美眷。”明明是在祝福他的,可为什么心口会难过,眼睛酸涩忍不住要流下眼泪。
盛景梵从腰封里摸出皱皱巴巴的钱袋,上面的绣花已经被摩挲的起了毛,看不出原本的花样了,可这配色,贺韫珠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就是自己之前送与他的。
“殿下,小将军,吃烤肉了。”就在两人看着这钱袋默默无言的时候,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侍卫,大嗓门高喊道,两人这才回神,盛景梵急忙将钱袋塞进了腰封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走吧,至少……至少属下还能陪公主过完这个年。”这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待和亲队伍到了,便直接接管流云城,这也是为何北盛人会将施寻昼和辛夷扔进燕雀河的原因,因着和亲事宜,北盛将流云城归还南靖,南靖送公主和亲,再陪送万两黄金及其他物品。
贺韫珠看了看他,又转过头看向前面燃起的火堆,这时间若是就停留在这一瞬间,多好啊。
年三十这日,林子漾起了个大早,贺羡南的眼睛也终于好了起来,能正常视物了,只是还需要在夜间敷药,去除里面的余毒,而顾长风却没这么幸运,还需要长期服药,才能将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
“新年快乐!”林子漾站在院子里,仰起头朝着天空高兴的大喊了一声,眉目间都是喜色。
“新年快乐!”贺羡南站在台阶上方,看着她的背影,大红色的披风,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着好看的发髻,插着两只圆滚滚的毛球发钗,似一个福娃一般,他应和了一声。
而此时的沈镜辞和月娘正在厨房做着早餐,顺便提起了林子漾的亲事。
“我觉得那许州的谢家就挺好的,谢楼非家里世代从商,绝了入仕这条路,竟能让子漾衣食无忧,若是真的有天……也有能力寻遍名医不是吗?”月娘听着外面欢快的声音,朝着沈镜辞说道。
“谢家!”沈镜辞倒是想起来了,这人家若是在之前还会觉得可以,但谢楼非这人,绝非池中之物,他有野心有抱负,想要改变谢家的命运,从年初那件事来看,他们是想要入仕的。
只是如今形势下的南靖,入了朝堂是拯救百姓还是蚕食百姓呢?天下大定不过短短几年,眼看着又要大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