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s</p>苏父一看这种密密麻麻的正式文件就觉得头疼,也看不懂,于是道:“赵厂长,你就跟我们说,一共能赔多少。”
厂长办公室里开了空调,暖乎乎地吹,苏母渐渐缓过来,听到丈夫说到赔钱的事,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
“赵厂长,虽说我们认识也有许多年了,但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这涉及到真金白银了,更是不能马虎。”
“那是当然。”赵大宝好脾气地点点头。
苏母一看他的态度这么好,底气就更足了些:“我跟我家老苏在厂子里工作了几十年,我俩打从年轻那会儿就在这里了。我以前听我们佳宜说,那城里要是想解雇员工,赔得可不少呢。赵厂长,你可不能糊弄我们啊!”
她的心情,赵大宝可以理解。因此,虽然苏母先入为主把他当成了黄世仁那样的大恶人,他还是没有动气。
“你们放心吧,合同条款上写得清清楚楚,公司被收购之后,原本的劳动合同中止,按照+1赔偿给你们。”
苏母不懂是什么,但1她听得懂,以为是赔一万块钱的意思,心里立刻乐开了花儿,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她和丈夫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六千,这是直接赔了快两个月的工资。她原本还以为,赔个两三千块钱顶天了。
这么看来,裁员也不全是坏事儿。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好说话,苏母可就蹬鼻子上脸了。
“厂长,不是我们不讲道理,但我和老苏累死累活做了这么多年,尤其是老苏,勤勤恳恳,车间里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好的。现在忽然要下岗了,你像打发叫花子那样地打发我们,这可不成。就这么点钱,我是不会接受的。”
赵大宝有点不高兴了。
根据《劳动合同法》第47条规定,经济补偿金按员工在该公司工作的年限,每满一年向员工支付一个月工资,然后再+1,也就是再多赔偿一个月的工资。
这两夫妻是想狮子大开口?
想到这儿,他沉了脸:“那你们想要怎么个赔偿法?虽说这次裁员是厂子理亏,但你们也不能趁火打劫。”
苏母哼了一声,说:“什么趁火打劫,都不容易,我们也只是想要维护我们自己的权益而已。我跟我家老苏在天龙包装厂干了二十多年,怎么也该给我们五万一个吧?”
“五万?”赵大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苏母看他一脸震惊,以为是不想给,猛地拍了下桌子:“五万怎么了,你别嫌多!这些年我和老苏给厂子里创造的价值,可远远不止五万,你多补偿我们一点怎么了!”
赵大宝的表情变得古怪:“你确定?”
苏母嗤笑一声:“你别想吓唬我。我要五万,老苏也要五万,我们两口子加起来一共十万块,你就说给不给吧。”
“那你在这四份合同上,把原有的赔偿条款划掉,改成:赔偿每人五万元整,然后旁边修改人签你和老苏的名字,最后在乙方确认签字那里也签上你俩的名字。合同一式两份,签完还我两份,我这边归档留底。”赵大宝说。
苏母见自己从一万,抬价到了五万,高兴得不得了。
双方各自签完字按了手印,苏母把合同当宝贝金疙瘩似的放进包里,末了,得意地问:“赵厂长,前面这么多人过来签这个赔偿合同的,是不是都没有人跟你喊过价?”
赵大宝也想笑,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苏母昂了昂头:“那当然了,他们哪有我机灵呢。我家佳宜早就说过了,合同这种东西,弯弯绕绕最多了。不能看别人要你签什么,得看你自己想要什么。看吧。”
说着,她就像一个常胜将军,昂首挺胸走出了办公室。苏父落后她几步,起身跟赵大宝鞠了个躬:“谢谢您了,赵厂长。祝您的天龙包装厂越来越好,再见。”
赵大宝摆摆手,说:“没什么。老苏啊,看你也是我多年的老员工了,有这么个媳妇儿,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苏父没听出来他的话外音,只当是妻子要得太多,太贪心,赵厂长不高兴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走了。
回到车间,季宴时几人已经走了。
苏母见其他被单独叫去商谈完的工友,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不由得在心中鄙夷,一股子优越感油然而生。
她抬脚要朝他们走,苏父一把拉住她,说:“行了,你就省省吧,闷声发大财。你看看你,还不够你嘚瑟的。”
苏母瞪了他一眼:“你懂啥!”
刚刚她在车间里一闹,不仅没把苏诗樾拉下水,还把她的一张老脸都丢尽了,什么赔偿金苛待外甥女,搞得现在人尽皆知。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找回自己的场子。
想到这儿,她抬脚走到其中一个工友旁边,问:“刚刚赵厂长把你们喊过去,这是准备给你们多少赔偿啊?”
工友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佳宜她妈,这有啥好问的,不是大家都一样的嘛,+1,看你干了多久喽。”
“那你能拿多少?”苏母悠悠地问。
工友掰了掰手指头,说:“四万四。”
“多少?!”苏母傻眼了,“凭啥你都能拿四万四?”
她只是流水线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工人,进厂子的年数,比她少了一半不止,每个月工资也比她低千把块。
自己也才五万,就这,四万四?
“什么凭啥?”工友听得一头雾水,给她详详细细算起来,“我在天龙包装厂里干了整十年,每个月工资四千,四千10年,一共四万块,再加一个月,一共四万四啊。”
“那+1,是这个意思?不是一万块钱?”苏母懵了。
工友也懵:“啥一万块钱呀。佳宜她妈,你没问厂长吗?他会给你算的呀。我问你,你一个月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