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蒲坂(1 / 2)

最新网址:www.xs</p>桃林塞。

刘璋于此地驻足数日后,到了动身离开的时候,他留下善于营造的校尉李休,着令李休于桃林塞之西挑选一块便于起城的土地,先将‘潼关’的地基弄出来。

而刘璋,他沿着大河一路向北,来到了蒲津。

蒲津,又名蒲坂津、夏阳津,为黄河上的一处重要的渡口,也是一处极为险要的山河要隘。

其地位于陕西东部大荔县以东黄河西南,战国时期,魏国就于此地兴建筑造了蒲津关,此地处于秦、晋间的重险之地,无论是从关中进入晋地,还是从晋南进入关中,往往济自蒲津。

“据《左传》载,当年秦穆公伐晋,从蒲津渡河后,将舟船焚毁,以示有进无退、决一死战的决心……秦末,高皇帝由此渡河,击败俘虏了殷王邛……”

“孝景皇帝之时,吴王刘濞于反书中曰:‘齐诸王与赵王定河间、河内,或入临晋关,咸与寡人会于洛阳。’……其中临晋者,盖蒲坂也,刘濞言之蒲坂,可见蒲坂的重要性。”

作为扶风人的法正,道起‘蒲坂津’的古往今来,说的是头头是道。

“说起来,潼关若立,却是不足以据尽关东之兵,须得蒲坂在手,不然关东之贼由蒲坂入寇,沿大河南下,突至潼关之后,潼关腹背受敌,自然沦丧。”

法正侃侃言道:“因是如故,只需据守住潼关、蒲坂,此二处在握,纵使关东州郡合为一处,也不得涉足关中半步。”

刘璋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望着潺潺汹涌的大河,心中若有所思,关东之兵进犯关中,往往并不是从旧时的函谷关、或者今时的潼关入手,而是常常从蒲坂寻觅机会,就此渡过黄河,一举攻破关中。

就如建安十六年,曹操亲率大军佯作由潼关北渡黄河,吸引关西联军前来阻击,但曹操实则是想趁着两军混战,将主力秘密调往蒲坂津渡河,绕开潼关这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

而等到曹操引军从蒲坂津渡过黄河,沿黄河西岸向南推进,关西联军虽是很快赶赴到了渭口,可也是无力再战,最终关中之地为曹操所得。

“此乃关西之要冲,河东之辐辏也。”刘璋一念至此,他指着蒲坂津说道。

贾诩应和了一句:“明公所言极是,蒲津和潼关,皆为关中之要隘也,此关河巨防,断乎不容有失……虽是关东方乱,可也需小心有人趁着此时,窃观三辅,窥视关中。”

“愚意遣一军渡河而去,拿下河东郡的蒲坂县,一则蒲坂县在手,关东诸侯不得逾过蒲坂县窥伺关中,恐后路生忧矣,二则河东重地,天下之要冲也,虽是当今大战之后,不宜生事,然拿下区区蒲坂,以示河东豪杰,招诱彼等,对明公日后拿下河东自是有所裨益。”

“贾卿之言,我当思量。”刘璋放眼远眺,仿佛见到了在大河之东的蒲坂县。

蒲坂县,属河东郡,正如贾诩所言,乃是一处要地,且是一块用于涉足河东的踏板,他应当先发制人的拿下。

入夜。

星光黯淡、钩月无光,这是一个没有月色和星辉的晚上,四野皆是一片晦暗,惟有刘璋驻军之处有着光亮,那是篝火和火把所映照出的明亮之色。

“子初。”刘璋唤了一声娄发,同时他饶有闲情的用木棍挑了挑面前的篝火,掀起了一团子火星,仿佛一个个流离的萤火虫般。

“明公。”娄发听到刘璋的叫唤,他先是应了一声,而后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刘璋近前坐下。

“不知明公有何事吩咐。”坐下后的娄发拱手询问道。

作为混迹在巴郡的一名小豪杰,娄发少时虽是意气纵横,慨然有横行天下之意,可略微年长之后,他通晓世事,自问出身,不过一介寒门,此生最多不过纵横巴郡,却是无横行天下的机会。

只是世事无常、风云变幻,娄发受到甘宁的邀请,自巴郡往成都而去,投入到了刘璋的帐下,自此之后,娄发但觉此生,说不得能有机会纵横天下,做一等一的快意之事。

而如今,梦想照进了现实,他一介寒门,巴郡一个不出名的小豪强,如今已是征战于关中,投身于辅佐汉室、救济黎民的道路之上。

他此生,何其幸哉,得遇此等明君。

因而,坐在刘璋面的娄发,他板正着身子坐在刘璋的近前,态度恭敬的准备临听刘璋的吩咐,是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神色。

“子初,无需如此拘谨。”刘璋没有先说出他托付给娄发的任务,而是伸手拍了拍娄发的肩头,让娄发放松下来。

娄发的身姿和态度着实有些端正了,让身形松散、面色轻松的刘璋感到些许压力。

“诺。”娄发应声作诺,他身姿微微松垮了些,但还是一副端正不失礼的模样。

刘璋见此情形,他的神色有些无奈,思及他的麾下诸将,娄发寡言少语,姿态沉稳,是出了名的,也是娄发的性格如此,毕竟娄发是以射弈为长,箭术有时候并不是考究熟练度,而是考究的心态。

性情轻浮无度的人,往往达不到箭术的最高层级,唯有性情沉稳,惯于集中精力的人,才有机会一探箭术的最高层次,能于青史上留下扬名的箭术。

“蒲坂要地,我思当以良将镇守,思及麾下诸将,非卿不可,只是不知卿意如何?”刘璋道出了他嘱托给娄发的任务,他有意让娄发领着本部人马,渡过大河,驻守于河东的蒲坂县中,作为他守御蒲坂的一张坚盾。

此外,驻守蒲坂县的这员守将,还需为他刺探河东情形、招抚河东豪杰,为他日后兵临河东打下一个河东士庶箪食壶浆来迎的好基础,这员守将所肩负的任务自是很重。

“即是明公有令,某当从之。”娄发话语简短,他没有推脱什么,也没有多问上什么,只是领命行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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