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么。”Vv又问。
两人再次摇头。
无解。
四十分钟后,入住酒店。
行程安排相对宽松,中午吃完饭,各自回房间稍作休整。下午三点出发去生态区,第一站考察点,西南侧水域。
连雾岛当局派专员提前等候,热情周到一如既往。全程紧密陪同,一言一行皆是‘人情世故’。
早已料定有此场面,索性将沟通任务交给Vv。
庄霁明见状落后几步,压低声线道:“不能为了图便利,而耽误人家工作。”
暗指占用Vv时间,导致秘书室日常事务积压。
梁微宁睨他一眼,“现在关心这个,会不会为时已晚。”
哑住。
确实挺虚伪。
正想开口解释,又听小姑娘自言自语:“庄总监看上去,好像不太欢迎其他部门女同事。”
绝无此意!
庄霁明说:“义务帮忙,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哦。
“既然心存感激,就多交流,别让人误会。”梁微宁提醒。
“误会什么?”
“你对她有意见。”
“.”
事实证明,庄总监受教,学什么都快。
接下来几天的考察,两人之间虽无独处,但互动交谈频率明显增多。
边工作边追求爱情,这才是打工人的最高境界。
出差在外,一星期转眼即逝。
这趟连雾岛之行,整体来讲,还算顺利。
唯独最后一天,地方当局宴请饭局上,Vv自洗手间接完一通电话回来后,整个人就突然变得心情低落,沉默寡言。
尚安猜测,可能是家里出事。
“你怎么知道?”
“Vv姐从包里拿手机时,我不小心瞥到屏幕,来电显示是她弟弟。”
梁微宁心里了然。
于是当晚,几番犹豫下,向Vv提出一起睡的想法。
对方笑了笑,同意。
洗漱完,躺在酒店大床上。壁灯昏暗光线里,倾听身侧人讲述自幼经历。
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为给弟弟治病,父母逼迫刚满十八岁的女儿嫁人,以收取高额彩礼。
感到震惊。
尝试好几次,梁微宁才找到自己声音,“这是违法的,你可以去告他们。”
“穷乡僻壤,并不算稀奇。”
Vv云淡风轻扯唇,“而且早在八年前,我有幸得到一笔资助,远赴沿海念书后,就彻底跟那家人断绝了关系。”
断绝关系。
“所以你弟弟打来电话,是几个意思?”
不由联想到,钱。
保不齐又打亲情牌,找姐姐要钱。
猜错了。
“我当下面临的境况,与家里无关。”Vv一动不动注视天花板,眼底划过挣扎。
梁微宁没打断,静待后文。
谁料不到几分钟,耳畔传来轻浅呼吸声。
转过头一看,人已睡着。
??
话题聊一半,不厚道。
困意来袭,梁微宁自然也撑不下去。
伸手熄灭壁灯,一片漆黑中,很快进入深眠。
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睡前什么都没想,偏偏整晚梦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一场接着一场。
从没醒的这般早。
凌晨四点。
透过窗帘缝隙,天色尚未见曦光。
几乎第一反应,就是察觉到身旁冷冰冰一片,没人。
印象中,Vv貌似无晨跑习惯。
揭开被子起身,穿好外套,梁微宁拿着手机进卫生间。
然后,在玻璃隔断门前,看到正抽烟的Vv。
对视须臾。
指一指房间方向:“睡不着可以玩游戏,我不怕吵。”
暗示对方,不用独自待着。
小姑娘眼神澄澈而坦诚,虽未把话讲明,但关心藏在细节里。
一寸寸按灭烟头,Vv缓缓直起身。
静默一阵。
她抬目看着女孩,仿佛下定某种决心。
其实,还有另一个故事。
关于那位资助人。